地方一大,心里有些不踏实,她害怕夜里贼翻进来,还缠着一层刺手的蒺藜。 今夜不适合搬挪,而且那边的新灶膛还没干,暂时不能用。 以前家里没钱,起得灶都是河边黄泥,这一次多了钱,从镇上买了耐火砖和耐火泥,砌了一口三眼灶,做醪糟鱼酱只会更快,更多。 第二日的搬挪也是理货,将烟熏的区域按照新旧划分,架子也要先熏过驱虫的草叶子,不过天越来越热,人总不能一直站在日头下防着虫蝇。 庆脆脆想了片刻,买了好几匹轻薄透气的白麻布,长长的细篾条编成伞一般,核心骨架高高地撑在中间,前后左右搭出晾晒区。 每每人进去,须得小心,不能将蚊虫苍蝇放进去。 一过又是一个月,进了六月的时候,朝廷关于春日那场洪灾的说法终于到了。 花溪村再一次掀起一波狂潮。 无他,朝廷按照田亩毁损,一亩地赔了二两银子,这钱分到里正手里后,只有当初北边地被损毁的人家领到了钱。 前后一权衡,没有被毁了地的人家迫不得已受里正和三大姓的道德说法,同舟共济,将自家田地供出来算做公田。 那些田地没了的人,不仅分走了他们的田地,还领到了朝廷返还的补偿银子。 花溪村人口丰,男女老少,加起来足有百十口人,认了均田,如今若是再认了补偿银子的事情,那就是孬种了。 其实很多人大多是人为了一口气,这前后一月半,王家二房收鱼,村里人想着法子都出海凑人数赚钱,每一户多多少少都有进项。 这其中靠着出海捕鱼有进项的多是外姓人口,谁让他们没了田,家里又底子不丰,白白坐在家里耗磨日子有什么用? 众人不服,三三两两纠结起来,往里正处要说法。 庆母说的时候,庆脆脆摇头,“里正不会将田分还给大家,也不会把补偿银子均摊的。” 花溪村是自来以三大姓顶天,宗亲观念重于一切,排斥外姓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逢有春耕秋收的祭祀典礼,外姓人都不能踏进祠堂,只能在外边看看。 庆母觉得大闺女说得有道理,将手头边的鱼肉涮一涮,放到一侧的蒸笼上,“你爹没去。” 庆脆脆笑了笑,当时庆家被冲坏的两亩地都是大房的,他爹刚拿到手热乎的四两银子,怎么肯拿出去跟别人均摊。 转而一想,原本被毁坏了地也不知村里是什么个想法。 若是闲置了,里正要开垦新的荒地,那她有心买了。 鱼干生意敞亮,但是昨日她去镇上,发现已经有别的人同样在卖。 幸好她的鱼干和别家鱼干不同,风味奇佳,而且提前跟山货上做了契书,所以稳定了后续的销路。 她大致打听过,出现同样的鱼干都是临海的几个村子,占着地利优势,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幸好她最先做起,摊开的场面不小,早前的利润积攒承受得住外边生意的分利,最关键是将名声打出去了,如今镇上一听花溪村王二家的鱼干,都愿意花铜板。 下晌的时候,两大缸醪糟鱼酱做好装车,空余地方则是两篓子的黄花鱼干。庆脆脆叮嘱丈夫回来的时候要买的东西,目送牛车走远。 正要转身,却见小路上撵上来一个身影。 穿着是她一般无二的杏色单衣,但她下身只有粗活的破布裤子,来得这个却是一件杏黄裙子。 一看就知道给她娘的料子又被庆翘翘抢走了。 庆脆脆不耐应付她,要关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