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温的意思,只当他是默认了她的话,想了想,接着道:“可傅家已经知道杀傅砚名是姐姐所为,若这件事传出去,不知陈留王府,还愿不愿意和咱们家结亲?不仅陈留王府,别的人家,兴许也会有顾虑。” 林清心这番话,当真是句句扎在林时温最担忧之处,不免又引来林时温一阵烦闷的叹息。 林清心见此,抓准机会,对林时温道:“爹爹,您是纯臣,姐姐这件事,能赌的只有陛下的信任,可傅相手眼通天,若陛下被他牵制,不得不压制您,这可该怎么办?” 说着,林清心眼中盈盈漫上一层泪光,整个泫然欲泣,扶着林时温的手臂,缓缓在他椅子边跪下,对他道:“爹爹,您得找人帮您。趁现在事情还未发酵起来,最好定下和陈留王府的亲事,这样陈留王就会在皇帝面前帮你说话。姐姐既不愿嫁陈留王世子,或许清语妹妹可以,她也是嫡出,想来配的上陈留王世子。” 林时温闻言,看向林清心,静等她继续说。 林清心见此,接着道:“不知清语妹妹是否愿意?但眼下姐姐和爹爹,都在风口浪尖上,只能委屈清语妹妹,用她的婚事来搭桥牵线。女儿并非故意推妹妹出去,只可惜女儿是庶出,配不上陈留王府的门第,无法为姐姐和爹爹分忧。” 说着,林清心眼眶中已是落下泪来,抬袖轻拭。 林时温静静看着林清心的头顶,眼底闪过一丝愠色。之前乔氏便跟他提过,让林清心记在夫人名下,已嫡女的身份与陈留王府结亲,今日清心便来跟他说这个。 不知她是真的担心姐姐,还是想顺势为自己铺路。 林时温眼下要准备对付傅家,懒得分心思在这种小事上。眼下清心到底是为了姐姐,还是故意而为,他都懒得追究。就算她是为了自己,作为庶女,林时温也能理解,左右就是盘算嫁人那点事,他也没必要上纲上线的训斥。 只可惜陈留王世子,现在看起来是打定主意要他们清见,乔氏和清心是不必再想这门亲事。 念及此,林时温对林清心道:“朝堂上的事你不懂,日后也不要再瞎担心,得空好好跟先生读书,用心学学管账、管家,别操心这些你够不上的事。你姐姐的事我心里有数,你不必再担心。天色不早了,抓紧回去睡吧。” 林清心闻言,正欲再说什么,却见林时温已经在揉按太阳穴,一副不耐烦的神色。林清心只得称是,行礼离开。 来到门外,林清心委实有些恼火,林清见明明不要陈留王府这么亲事,为何爹爹还不考虑她? 林清心眉心许久没有舒展,她走在回去的路上想了许久。若姐姐要嫁陈留王世子,这婚事她绝对不争,毕竟她又自知之明。可姐姐不要,这般处处好的门第,她不能就这么放弃,须得再努力一把,可要怎么做,才能让父亲点头呢? 第42章 林清心一筹莫展,准备回去后再和乔氏好生商讨一番,想个好法子出来。 林时温又在赎当待了会儿,直到子时,方才回去肖氏院中休息。 林清见离府,肖氏自是无法入眠,但她一介女流又没什么法子,只能愁容满面的在房里呆着。 见林时温回来,肖氏忙上前询问,林时温安抚了几句,告知肖氏林清见暂时无恙,便先哄着肖氏休息,毕竟明日早朝,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第二日一早,林时温起了个大早,官服穿戴妥当,带好准备好弹劾傅相公的罪状,便紧着出门。 林清言亦早早等在门外,天还未亮,父子二人便已上马车赶往皇宫。 而晏君复和林清见一起吃过早饭后,给她安排了两个靠谱的婢女,便紧着进宫,直奔宣武门。 林清见则继续出门,去熟悉长安城的路线。 东方天尽处曙光微显,天濛濛亮起,豫章帝正襟危坐于轿辇上,一袭上玄下朱的龙袍,头戴十二毓平天冠,神色肃穆,衬得年轻帝王气势如虹。 轿辇在宣室殿后停下,豫章帝缓步走进殿中,在正中的龙椅上落座,随即便听百官齐声行礼。 豫章帝免了百官之礼,百官堪堪站好,殿前都指挥使傅熙栋已出列跪地,抬袖拭泪,哭道:“陛下,臣独子傅砚名,于两日前,在自家祁山庄为歹人所杀!臣痛心难忍,追查歹人下落,杀人者竟是林大学士之女林清见!” 说着,傅熙栋横眉看向林时温,接着道:“林大学士管教无妨,据臣所知,林清见成为孔雀寨少寨主,此等歹匪,在京作乱,枉顾律法,杀我傅家八条人命,焉知不是林大学士纵容之故!还请陛下,为我儿讨还公道!”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