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说的是贵妃指派的宫女,一从皇帝身边离开,就会围着团团转。美其名曰服侍她们,实则相当于监看。 司滢说:“我突然想吃百合粥,便请她替我去膳房讨一碗来。” 齐湘走近些:“巧了,我旁边的也不在,替我到尚衣局取衣裳去了。” 二人相视,会心一笑。 于司滢来说,齐湘同她初见的印象不大一样。 但略想想也能理解,那时候刚相看完,又逢相看对象大大咧咧说了出来,换谁都会羞而遁走。 难得独处,齐湘也不啰嗦,开口便说起贵妃来。 “我父亲掌着宁州,上马管兵,下马管民,亦曾立过战功。她西宁侯府有什么?一个侯爵的空壳子么?如果拿她跟淑妃娘娘论,她左不过占了个嫡女的优势罢了。” 齐湘就事论事,虽说着父亲手中权势,但也并无贵妃那股子傲气。 如今后位空悬,而齐总兵是国之良将,亦是天子近臣,以她的出身与贤名,是能当皇后的人选。 而她提及的淑妃,便是皇长子生母,国公府那位庶女。 若非一个庶出的身份拦着,凭那份育嗣之功,是有望直达后位的。 齐湘再度提及贵妃:“她这回假大方,替陛下牵线分忧,如今我当真留下来了,她近些天怕是连饭都吃不下,一门心思想着,到底怎么能把我给撵出宫。” 又不无讽刺地笑了笑:“光杆子一个杵在四妃之首的位置上,她心里想必虚得很,但削尖了脑袋想怀龙胎想晋位,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这话,司滢深有同感。 皇帝身子不好,以前只是从人嘴里听说,但这几日侍奉下来,才真真知晓了,这位万岁爷的身子到底差到了哪样地步。 就算不提他每日汤药进着名方补着,病还总是复发,单说皇淑妃之后也有御幸,但并无人传出过喜讯,便能料想他身子亏空,再难得子。 二人走进司滢的房室,泡茶费时,司滢便削了一碟金黄的桃块。 她把签子递给齐湘,一笑:“我哥哥给的。” 齐湘道过谢,拿签子扎了几块吃,说很甜。 她不止有美人尖,笑起来时眼睛更弯得像月牙,与剖析贵妃心思时,是不一样的纯真。 闲话几句,司滢问道:“齐姑娘可曾想过,该要如何出宫?” 对此齐湘倒很乐观:“放心吧,不想让我留宫的大有人在,我等他们动手就行。” 说着嚼咽下一块果肉:“况且我爹早说过,担心我会被充了后宫,所以才急着给我物色夫婿人选,没成想,到底没躲过。” 这么一说,登时让司滢想到了陆慈。 也不知这二人当时相看,知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不过听她的意思,这回答应留下来,应该也是好好忖过当中的事。 比如与其被动提防充后宫,不如直接受了贵妃的‘好意’,总好过哪天直接下旨,到时才半点都没得转圜。 正思索时,又听得齐湘压声:“我猜,杨厂公与谢大人,应当已经在想法子接你出去?” 见司滢望来,她把玩着手里的签子,叹一顿气:“不瞒你,我确实爱慕过谢大人,其实不止我,我认识的好些人都对他动过心。但当时他说心有所属,我还以为是指徐贞双,想着他是个痴情长情的,慢慢也便劝得自己淡了心思。” 说罢,又提起眼来笑:“所以放心,不管你跟谢大人有没有那层关系,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敌意,更不会听贵妃挑拨。” 这样开诚布公,司滢故作认真地想了想,很快也翘起唇道:“你放心,我也不会因为陛下跟你多说两句而吃味。” 这话中有二人心领神会的促狭,于是对视一眼,无声地捧腹笑开。 皇帝虽在病中,但面对司滢和齐湘时,大抵拿出了平衡六宫的本事。 譬如同这一个多笑了笑,待另一个进来时,他也肯定要照顾到,寻那自然而然的时机,添补上几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