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真不清楚,”清顺摇头,讲着探回的一切,“他只说家里头有个孩子,其余的愣是只字不提。” 娄诏放下茶盏,细长的十根手指扣在一起:“辛城啊,说起来还真远呐!” 听着娄诏着淡淡的语气,清顺莫名打了一个寒战:“是,他是个运河上跑船的。” 说心底里话,清顺觉得娄诏是真的不知道珍惜,可是冯依依那样的女子,跟着一个跑船的 ,也的确有点儿委屈。 “他不走,那便随他!”娄诏话中无有困扰,十指后的一双深眸掩在半垂眼帘下,淡漠冰凉。 人是他的妻,婚书还好好地收在手中。有人敢妄想从他手里抢人,那倒是好笑! 冯依依是他娄诏的妻。 第二十六章 天上落下小雨, 冯依依撑伞走在花园中,身旁张妈在说着她家的侄子。 说她的侄子不务正业,有了媳妇儿孩子还是在外面惹是生非, 替那侄媳妇不值。 冯依依听着, 偶尔也会劝慰两声。 夫妻事本就不好说, 女子弱势, 嫁人要随夫。可是自己一辈子的事,还是得想好。 就像现在, 张妈嘴里可怜的侄媳妇,既然那男人如此不堪,何必与他过下去?分开很难,但是留下就是搭上一辈子。 男人,既然他心中无你,何必去给自己套上枷锁?有那功夫,去做自己喜欢的不好? “夫妻就是这样, 别人只能远处看看,最重要还是自己决定。”冯依依回了句。 张妈看了眼冯依依, 女子娇媚, 脸上微微带笑, 温柔中带着纯真。可是嘴里说出的话,好像经历过莫大的沧桑。 “姑娘,前面就是安临院。”张妈带人走过拐角,指着娄诏所住的正院。 冯依依点头,今日又是主动找娄诏的一天。 她是越来越不解, 娄诏留下她在这中书侍郎府,好吃好喝,还找了人伺候, 虽然也像是监视。如此下去,他到底要做什么? 冯依依以前便猜不透娄诏,现在仍旧猜不透。 垂花门上,挂着门匾,上头三个大字,“安临院”。与娄诏在魏州的院子,同名。 清顺从里面出来,手里擎着一把黄色油纸伞,站上台阶时,表情仍是微怔一下。 冯依依进来府里,清顺也就是接人那日见过,粗布麻衣,头发乱了,颇有些狼狈。 如今她换上锦衣纱裙,顿时袅袅婷婷,光彩明艳。依稀,站在门外脸上带笑的,还是那个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冯家小姐。 就算现在她被娄诏扣在府中,可脸上不见沮丧,而是积极。也并没因为与娄诏的过往,回避躲藏,看得出,她是想解决矛盾。 另一方面来看,就是她已将与娄诏的过往放下。 面对冯依依的笑容,清顺心情瞬间变得明澈,抬步跑出门去,张张嘴,到底只说了声:“您过来了?” 冯依依点头,另一只攥着的手伸到清顺面前:“给你的。” “给小的?”清顺犹豫一瞬,张手接过,后背总觉得一道阴森森目光盯着。 手心中是一包花生酥。 清顺脑海中闪现出过往,当初在扶安,冯依依见着他就会给他塞些零嘴儿,然后让他照顾好娄诏。 “大人在里面,小的带你进去。”清顺心中感动,将那包不大的花生酥收进袖子。 冯依依跟着走进安临院,院落布局都差不多,正屋为日常住所,西厢房是娄诏书房,倒和在扶安时一样。 将人带进书房,清顺就退了出去,临走前对冯依依点点头。突然就感觉不对劲儿,发现娄诏脸色不好,瞬间低下头去。 书房门关上了,冯依依站在门边。 娄诏手里握着一本书,长身立于窗边,正低头看着书页。余光能瞅见门边的俏丽倩影。 冯依依转身正对娄诏,双手一叠弯腰作礼:“民妇见过……” “不准再自称民妇。”娄诏淡淡开口,打断冯依依的问安。 冯依依半开的樱唇合上,眼睫轻扇:“林伊见过大人。” 良久,娄诏合上书,往桌案走了两步,“啪”的一声将书册扔回桌上,视线在冯依依面上一扫。 他料到她会来,和以前一样,她遇到事情不会干等着。他觉得,有时候还是了解她的。 “林伊?”娄诏站在桌案旁,与冯依依两步的距离,看得清她眼底的澄澈,闻得到她发间的梅香。 冯依依坦然抬头,轻声应着:“是,我叫林伊,从辛城而来,为父亲到京城寻药。” 一步步走着,冯依依还是决定说出来。因为即便不说,娄诏也会顺着查出来,更何况关语堂还在京城,寻不到她定是心急如焚。 娄诏心中微诧,实未想到冯依依自己会承认。 两年来,长进不少啊! “本官也正好有事要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