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口,这才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弘伽闻言点了点头,十万分认真道:“当然,出家人不打诳语。” 张知迁:“………” 不知为何,自己不是很想相信他。 第145章 都是一丘之貉 张知迁最后是同弘伽一起被禁军堵在回太医院的宫道上的。 为首的禁军副统领正是上次去张府,为楚宁驾马的那位,名叫陈寻昌。 可以说,他是眼睁睁看着张知迁从小小的正五品御医一跃成了现在太医院响当当的从三品副院使的。 而这期间,不过才过去了区区一月而已。一步登天,怕是也不过如此。 这样一尊大佛,陈寻昌供着都来不及,哪里敢得罪。 于是,他走上前,问张知迁,“张大人可认识这位僧人?” 只要他说不认识,陈寻昌就打算就这么睁只眼闭只眼得过去了,只抓了这僧人回去交差。 事到如今,张知迁看着面前威严以待的一排禁军,如何不知是被弘伽给诓骗住了。 既然他做了初一,便也莫怪他做了十五。 张知迁当即摇了摇头,一脸正经地就着陈寻昌的话顺势就下了,“不认识,只是碰巧路过罢了。” 说着,他还往后退了一步,避嫌意味分外明显。 “陈大人可是有要事要办?那就请便吧!本官就不在此处打搅了。” 他转身欲走,却被弘伽一把扯住了衣袖。 他脸色看着比张知迁还要正经许多,“施主怎得说这种话?不是你方才说宫里金瓦红墙,甚是好看,邀贫僧同游的吗?” 张知迁简直要被他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无耻行径给气笑了,当即扬声反驳道:“什么就我邀的你?分明是你说没见过宫城,非要赖着本官带你四处看看!” 话音一落,弘伽的手霎时松开了。 他转过身去,对陈寻昌道:“你看,他认识贫僧的。” 张知迁:“………” 底下一排禁军们都眼巴巴地看着,便是包庇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 陈寻昌无奈,只得摆了摆手,将这两人一同带回了未央宫。 彼时楚宁刚窝在沈时寒怀里沉沉睡去了,这天一日冷过一日,她也一日比一日嗜睡。 往常有大半时日都在榻上睡着,也就是今日除夕,她兴致好,这才眼巴巴得折腾了这么久。 直到方才,都还舍不得闭上眼,低着声音在怀里呢喃道:“听说今夜承天门会放一夜的烟火呢!真是可惜,朕都看不见。” 沈时寒记着方才她摇头的事,语气仍是淡淡的,“承天门哪年不放烟火,陛下都看了多少年了?怎么还没看腻?” 话说出口,他才觉出不对来。 若真按那僧人所言,她的确是换魂夺舍了,那承天门的烟火她该是从未看过的。 想到此,他又改口道:“陛下若是想看,现下便安心睡会儿。等宴席散了,臣带陛下去承天门看。” 楚宁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她的确是去承天门看过烟火的,那么多年,她在原身的回忆里,看了一场又一场的烟火。 只是没有一场,她心下是欢喜的。 天底下那么多的悲欢离合,阴晴圆缺,她每每看着,却只觉得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可是今日,她突然很想看一看。 许是离别将近,她心下突生了怅然若失之感。又许是她舍不下这样神仙似的一个人。 她自来孤寂,从现代到大梁,她一直都是孤身行在茫茫雾野里的。 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待得久了,她自己都觉得便该就这样孤零零一个人走下去。 沈时寒的出现就像是雾野里突然点起的一盏灯,她光是看着,都心生欢喜,便也不觉得心下孤寂。 楚宁想了想,又低着头,将脑袋愈发往他怀里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才不无疲惫道:“沈大人,宴席散了,你要早些回来。等到夜里去承天门看烟火时,我有些话想讲给沈大人听………” 她想告诉他,她所有不为人知,甚至是在外人眼里不可置信的过往。 她想告诉他,她并非他想象中的楚宁。 沉沉睡意席卷上来,她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消失不见。 沈时寒垂下眸去,只能看见她露出来的小半张脸。她日日缩在殿中,不见天光,本就晳白的脸庞越发白的通透,像是凝结着一层浅霜。 他低眸在她面上看了一会儿,才勾了勾唇,眼角难得带了笑。 他听到她说什么了。 不管怎么样,他的小姑娘,终究是愿意为他跨出这一步。 沈时寒起身,将人横抱在怀里,她这些日子消瘦得狠了,抱在手中只觉得轻如毛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