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来,万事有我们,你女孩子家切莫露脸。” 正说着话,车队行驶到了一线天,高高的崖石耸立在两边,中间的崖间缝隙堪堪只容许一辆马车通过,从下边朝崖顶望去,只能看见细细的一条天空,此时的天空灰灰暗暗的,朦朦胧胧的,瞧着让人心生苍茫之感,从心尖上漫出来的些许惶惑,被天地的鬼斧神工所折服,只觉得大自然点石成金,如此愚笨的岩石,点化之下也能变得这样精巧。 但是嗅到不寻常的方贵可没有多少心思赏鉴风景,匆匆望了一眼,只觉得时运不济,怕是要出事儿,只盼着马车快一些再快一些,能平安驶过这里就万事大吉了,最是忌讳阴沟里翻船。 这条路是他选的,本来是该求个稳健。但他一时脑热,自问走南闯北许多年,黑道白道都会卖他一个面子,黑虎涧又算得了什么,再凶险的地方他不也是光着腚子照过。 但此刻他也隐隐觉得不安,这是习武之人的直觉,保他性命的能力,此处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劲儿,他觉得这一行人就像是一群猎物,被出来放风的饿狼给盯上了,正咂摸着嘴巴,想着该如何将他们拆吞入腹。 肚皮心思归肚皮心思,方贵手脚还是麻利地没有停下,指挥众人整理了行囊要驶过一线天时。 忽然林中响起了尖利的口哨声,哨音划破天际,几乎要勾破人的耳膜,那声音直往人脑瓜里面钻,经久不散,震得脑壳儿都嗡嗡地响,与周围的安静格格不入,像是在光滑如镜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块石子,溅起了无数的水花,石子在水上飘了几下,沉入了水中,而水面早已是波澜四起,圈纹荡漾。 不知从哪里蹿出了十几个草莽大汉,围聚在了一线天的入口处,手持刀枪,满脸狠厉,有几个满脸横肉、肥头大耳,显然日子过得滋润的不行,守着这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时地利,捞了不少油水,现在见他们一行人鼓鼓囊囊,是要分一杯羹了。 赵月珠一行人急急停下,方贵下马拱手道:“各位绿林好汉,来日方长,还请行个方便,通融一下,放我等过了这黑虎涧。” 说着,对着顾剑使了一个眼色,顾剑忙递上去两包沉甸甸的银子,为首的草莽从属下手中接过,掂了掂,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面皮子抖了抖,就挥了挥手,准备让开道路放行。 “不可以放他们走。”草丛间走过来一个白面书生打扮的英俊男子,羽扇纶巾,青色长衫,在一众膀大腰圆、举止粗俗的盗匪之间格外扎眼:“三哥,他们车辙印子那么深,必然是驼了好些财物,就这样放他们离开了,不就太可惜了。” 被唤作三哥的大汉抓着头皮考虑了一会儿,一拍大腿说道:“四弟说的是,好不容易到嘴的鸭子,不薅下几根毛来,怎能放他们走。” 方贵和张天祝都是脸色一变,相互对视一眼,心道不好,真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竖子,三言两语就挑拨了那些匪徒,实在不是个善茬,也只怪他们今日点背,将将都能脱险了,还出来了这一茬,真是流年不利。 只见那些土匪面色不善的走近了一些,有的已然亮出了兵器,凶狠的神情让人望而却步,似乎是一群龇着牙齿的恶狗,只待着一声令下,就要扑咬上来,撕扯下方贵一干人的皮肉。 赵月珠在轿子里听见土匪对话,却是觉得那个叫四弟的土匪说话耳熟,心中细细想了一圈,撩起帘子一看。 果然那人就是金玉,只是心中惊疑,不知他怎么离了戏班子,落草为寇了,而且轻飘飘几句话就惹得为首之人对他们发难,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原本看人脸色的落魄戏子,有朝一日也变成了蛮横的寇匪,专门做坑害人的生意。 “不知原本戏班子里的当红武生,何时成了四当家了,真是令人啧啧称奇,果然一朝天子一朝臣,世事无常啊。”赵月珠清冷冷地开口。 金玉乍然一顿,觉得说话之人很是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是何方人物,脱口道:“阁下既然知晓我曾是个伶人,必是相熟之人,何不出来相见。” 张天祝有些焦急地道:“月珠!”面目之上的担忧显而易见,眉目间的戾色更加浓重。 张益冷着脸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出来捣什么乱,没看见他们没安好心吗,你一个女儿家,可不要被他们惦记上,你是嫌我们还不够糟心不是,偏偏要横插一杠,就你能耐!” 赵月珠用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若他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