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蓦然一惊,随即认出他是沈府的大公子沈维。 “大公子好。” 沈维受宠若惊,讨好似地上前欲扶她,“多礼了,阿娘见你独自一人离席,怕有什么事,才叫我跟来看看的。” 申姜一眼就看出他在说谎,溷轩周遭幽静偏僻,沈夫人就算要人跟,也得派一个粗使的嬷嬷或丫鬟,哪有派个大男人跟的? 但见沈维油光满脸,浑身尽是富家子弟的膏粱纨绔之气,挑挑逗逗,想是来揩油水的。 申姜垂眸,“多谢公子好心。” 沈维见她态度随和,更是欣喜,凑在左右一路陪着她回去。 他热烘烘地跟她搭话,“玉娘妹妹从前的名字叫什么?听说阿娘给你改了名字。” 申姜道,“从前名字不好听的,不要问了。” 沈维软声怜惜道,“阿娘说你是我的远房表妹,常年流落在外,刚刚才把你找回来。可怜妹妹这般娇花一样的弱女,一定受了不少的苦。” 申姜听沈维这话,似乎还被蒙在鼓里,不知她的身份。 殊不知沈维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嘴巴,沈父沈母怕他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乱说,闯下祸事,才隐瞒沈维,只说申姜是流落在外的远房表妹。 申姜顺水推舟,“我初来乍到,两个妹妹都不太喜欢我。” 沈维道,“别理那两个小鬼,她们就是被惯坏了。妹妹你娴静优雅,哥哥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只恨爹娘到现在才把你给找回来,我这做哥哥的心疼……” 他语声渐渐变得婉转挑逗,眼神也不住闪烁,显然是对亭亭玉立的申姜倾慕不已。 原来沈维昨日在秋日宴第一次见到申姜,便惦记上了,派人多番打探她的姓名,却都徒劳无功。 不想今日听说家里来了远方表妹,正是申姜。他深感得来全不费工夫,喜不自胜,见席间申姜去了溷轩,便按捺不住地跟上来。 近看这妹妹,芙蓉如面玉如骨,当真是比远观更令人心痒几分。 他耐不住,伸手就要轻轻攥住申姜的五根柔荑,却被她躲开了。 沈维笑道,“妹妹害什么羞?可定下亲事了吗?你这娇滴滴的样子更惹人喜欢。” 申姜说,“定下了。” 沈维哦了声,面露遗憾,“爹娘选亲事只看中门第和虚名,妹妹天仙一般,嫁给那些个凡夫俗子真是糟践了。” 申姜低声说,“我确实不喜欢那人。” 沈维柔肠大动,哄道,“妹妹千万别伤心,哥哥生平最恨抢人婚事之人。有哥哥护着你,谁都欺负不了你。” 申姜道,“那人权势很盛,你怎么护着我?” 沈维不屑道,“权势大?凭他权势再大,还能有咱沈家家世高?你且说出那厮的名号来听听。” 申姜黯然说,“我人微言轻,不敢的。” 她一双秋水似的瞳仁低垂下来,含着点点泪光,伤心得紧了。 沈维心口一热,展臂就想将她揽入怀中,好好地啃上一啃。 “妹妹不如先跟着哥哥,如今新帝登位,咱沈家是第一功臣。哥哥是咱家长子,将来是要袭爵的。你跟着我,将来肯定没有亏吃。” 申姜一阵恶呕,知这是个浮滑无行的浪子,满口的哥哥妹妹纯属是在调戏她。 但她现在处境着实艰难,完全就是贺兰粼的彀中之物,好不容易遇见个可堪利用的人,不能就此放过。 沈维见她缄默不语,还以为她是害羞。刚要进一步诱哄,申姜却指了指前方的门,“到了。” 屋里父母俱在,沈维不好太过放肆,只得好言好语地道,“妹妹可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字字都是真心的。” 申姜不清不楚地嗯了声。 沈夫人见她回来,随意寒暄了两句,仍与自家女儿说话。 如此蹉跎了些工夫,天色还明,卫无伤便要接申姜回去。 沈夫人道,“天色尚早,不如叫玉娘留下来再学一学礼仪?毕竟过几日就正式认祖了。” 卫无伤肃然道,“夫人见谅,郎君的吩咐是说酉时之前要把女郎接回去,属下不敢有违。” 沈夫人一凛,“既是陛下命令,老身不敢多留。” 沈维此时正路过,闻声懊恼地插口,“娘亲,表妹既然来了咱们家,为何还要接走?我这就命人收拾一间上房给表妹,她再也不走了。” 沈夫人大惊,深恐自己这吊儿郎当的儿子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急忙怒瞪道,“混账,娘亲与这位大人说话你敢插嘴?赶紧滚下去。” 沈维刨根问底,“那表妹以后还来不来?” 沈夫人举起拐杖就要打,这才将沈维赶走。 卫无伤冷冷疑道,“夫人,您这儿子……?” 沈夫人赔笑道,“大人放心,我们合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