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指点着下卒收归俘虏。 一个王朝的颠覆需要多久? 南漪记得暮秋的时候,叶下衰桐,残菊流离,她像往常一般在庭中晾晒萱草,那时犹橙黄橘绿,好不自在。 转眼不过一季,城门既破,山河失守。 “动作都给我麻利些,别磨磨蹭蹭的……”其中一个高壮武将指点着台下众人,扬声喊道,“先把男女分开,男丁全都给我绑牢了,再给我出上次那个岔子,别等上峰说话,老子先扒了你的皮!” 西且弥这个边陲小国,适龄能战的男丁早已征编走了,如今城破,死伤大半,剩下为数不多的贪生怕死之辈也已投诚,城中多为老幼妇孺,这些凉人在内城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这个不到二百年的王朝,仿佛一日之间就更名换姓。 高台上另一个黑脸武将用足尖踢了踢脚下的碎片,轻蔑一笑,道,“无怪这般容易就破了城,不把功夫放在用兵操练上,尽指望这些无稽鬼神之事。” 近旁那个高壮武将又言,“我听薄先生说过,这西且弥自来女盛男寡,原本与咱们也无厉害,只是殿下相中了这里是个补给囤兵的良地,才要收了它。” 黑脸武将闻言略一思索,想通了关节,皱眉急道,“难道殿下真的打算——” “沛风慎言!”高壮武将忙比了比手,截住对方未出口的言语,凑近低声说道,“这是你我都能想到之事,既然殿下如此行事,想必自有主张,咱们不过殿下的手中刃,冲锋陷阵是咱们本分,其余的勿要多言,别误了殿下大事。” “甚是!”黑脸汉子诺诺称道。 南漪被凉人推搡到女人堆里,还未站稳便听近旁一声尖叫,一个兵卒的手盘旋在一个女人的臀上,尖叫声仿佛更加刺激了他,一咧嘴猥琐笑道,“小娘们儿,劝你省点声门儿,等到了晚上,大有你叫的时候。” 高台上的人也被叫声吸引,见到这一幕,又厉声叱喊:“干什么呢?别一进城就光惦记着裤裆里的那点事儿,先把正事办了,将来总有你们爽快的时候!”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妪自发将南漪这些年少的姑娘围拢起来,挡在人群中间,试图为她们换得片刻生机。 那个被斥责的兵卒狞笑看着她们,恶狠狠地啐了口痰,仿佛等待永夜的饿狼。人群中不时开始有人小声哭泣,为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 只见东南方向又有几人纵马奔来,行至阶下,高台上的二将见了来人,疾步下来,拱手行礼,又低语禀报从事。 为首一人着麒麟光明甲,因背对众人而立,并不得见其貌,只见此人身量颇高,负手持一乌金马鞭,听得属下絮絮从事,亦不出声打断,默然看向祭祀的高台,也不知做着什么考量打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