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皱眉道:“马车怎么就翻了呢,皇长孙的伤势如何?” 徐衍便解释:“路上风雪重,走到中途车轱辘掉了下来,马车翻到了路边的沟渠里,皇长孙身上有些擦伤,没什么大碍。” 至于外面所传的马车掉进了悬崖,倒真的是夸大其词了。 徐太夫人听了不由皱眉,随行的另外几个官员马车都没事,独皇长孙的马车掉了车轱辘,怎么会这样凑巧呢。 徐太夫人看了一眼崔嬷嬷,崔嬷嬷立即会意,带着丫头婆子出去了,这才小声的道:“会不会是……”她没有说的很明白,长宜却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 太子病弱,膝下就只有皇长孙一个独子,若是皇长孙性命攸关,这最得益的就是赵王一党了,赵王可是有四个嫡子,出于对子嗣的考量,皇上也会立赵王为太子。 可赵王也太明目张胆了些,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动这样的心思……还是说他已经肆无忌惮了。 徐衍摇头:“如今倒还不好说,不过这些事必然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会水落石出的。” 徐太夫人叹了口气,她还是更心疼四子的伤势,听他说的这样的若无其事,可当中的凶险又有谁知。 长宜送了徐太夫人出去,走到庑廊下徐太夫人却不让她再送了,摆手道:“你回去吧。”长宜目送着徐太夫人出了猗园,方进了屋。 徐衍已经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他实则撞到了头部,昨儿没能回来是因为昏迷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胳膊上的口子上了药还在往外渗血,看上去十分的吓人,他害怕吓到长宜才在文渊阁值房住了一夜。 没过一会徐二爷也来了猗园,徐衍去了书房和徐二爷说话,长宜就去了小厨房,她看到徐衍的嘴唇都是发白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她亲自看着炖了一盅红枣乳鸽汤。 端着送去了书房,徐二爷已经回去了,徐衍正坐在书案前面沉思,长宜端着汤盅放到炕几上。 徐衍微微挑了挑眉,问道:“这是什么?” “红枣乳鸽汤,是补气血的。”长宜盛了一碗汤,又挑了几块肉放进去,想到他胳膊受了伤,说道:“还是我来喂你吧。” 徐衍笑道:“我只是伤到了胳膊,手没有受伤,还是能拿碗筷的,何况还有左手呢。” 他伸出手,长宜却不给他汤匙,舀了汤水送到他嘴边,徐衍只好张开嘴,她的动作很轻柔,却也很娴熟,倒像是经常伺候人似的,想到她从前在家的时候要照顾沈氏。 “……不过你确定鸽子汤是补气血的?”徐衍淡笑着问道。 长宜点头:“如今邱妈妈三五日的给我炖鸽子汤喝,她说这就是补气血的,还有乌鸡汤,不过厨房今日只买了乳鸽。” 徐衍笑了笑,继续低头喝汤,好像被喂汤也是一件乐事,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下午长宜让青竺把笸箩和绣绷搬到了书房,她坐在炕上做针线,一整天都陪着徐衍,即使不说话,却也不觉得腻烦,反倒看到他的身影她就很安心。 次日一早,宫里面的冯中官带了太医来给徐衍换伤药,说是皇上的旨意,长宜还是第一次见到中官,和徐太夫人一块见了礼。 冯中官是皇上跟前的人,穿着深灰色的道袍,看起来倒像是读书人。长宜听说过这些十二监的中官都是由翰林院的大学士亲自授课的。 太医把徐衍胳膊上缠着的细布条拆了,露出伤口的面目,尽管已经不流血了,长宜看到那翻扯的泛白的肉,伤得这么重,还是在右胳膊上,他提笔写字的手,若是伤到了筋骨,她想都不敢想…… 长宜心中像是被针扎一样,揪的细细的疼,对那个始作俑者暗暗生恨,怎么会这么心狠呢。 她眼中噙着泪,又怕被别人看到了,躲过脸去拿帕子擦了擦。 等冯中官和太医走后,徐衍就朝长宜招了招手,让她坐过来,她刚哭过,眼睛还是通红的,徐衍轻柔的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笑着道:“怎么又哭了,已经没事了。” 长宜心里面难过的不行,沉闷的抓着他的手,过了好一会才说:“四爷,你疼不疼?” 那么深的一个伤口,怎么会不疼呢,长宜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肯定是很疼很疼的吧,他却什么都不说,在她跟前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徐衍看她哭得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他就是怕她这个样子,所以昨天没有回来,早知刚才换药的时候就应该避着她些了,只好又轻声哄她:“这点疼我也是能承受的,何况现在已经不怎么不疼了。” 长宜就说他“骗人”:“你躺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厨房给你炖汤。” 她吩咐了万春进来伺候,却看到徐大爷往这里走了过来,徐大爷昨天不在家中,今儿一早回来才听说了,长宜连忙拿帕子擦掉脸上的眼泪。 徐大爷进了书房,看到徐衍正坐在临窗的炕上看书,脸色凝重的道:“我瞧四弟妹都哭了,你这是伤的很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