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客那般多,自然没有认出我来,我啊,是你们戏班子的戏迷,鄙人姓王,帮主要是不嫌弃,就唤我一声邦家兄弟就行!” 王邦家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有些矮短又粗糙的手指上,每一个都塞了一颗又大又闪的金戒指,戒面上还镶嵌着闪闪的红绿玛瑙。 文安不免多看了两眼。 他微微哂笑,当真是豪商啊! 文安:“王老爷有什么事吗?” 王邦家愣了愣,随即爽朗的笑了笑,“没事没事,就是我喜欢听班主排的戏,今日看到班主高兴。” “要是班主赏脸,咱们一起去醉凤楼,我请班主吃一顿好的。” 王邦家是真的喜欢文安班主,这话说得又热情又敞亮。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王邦家的笑脸,文安也笑了起来。 这一笑,有些细纹的丹凤眼微眯,眼波流转间俱是风情。 王邦家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乖乖,不愧是班主,定然曾经也是红极一时的名角,真可惜班主只排戏,不上妆唱戏了。 文安唇畔微微勾起,拒绝道:“不了,贱内还在家中等我,下次吧。” 王邦家回神,忙不迭的应道:“好好,下次下次,明日我去看戏,给班主送花篮啊。” 文安微微颔首,“王老爷客气了。” …… 直到文安那修长挺拔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拐角,王邦家还不忘踮脚喊道。 “文安班主,我是戏迷,我特别喜欢你排的戏,没什么别的意思,对了,听说班主爱鸟,我爹在乡下也养了很多鸟,咱们多沟通沟通啊!” 文安脚步一顿,随即伸手挥了挥,示意自己听到了。 他继续往前,面上温和的笑意一点点的消失。 因为两边的高墙,阳光透不进来,弄子常年有些潮湿阴暗。 阴影打在文安的脸上,原先俊逸的脸看过去阴沉发暗,无端的有几分诡谲。 …… 那边,卖包子的老伯吆喝着客人,他瞥了一眼王邦家,笑道。 “好了王老板,这人都走了好一会儿了,你还一直看,怎么,你瞧上人家了?” 王邦家:“呸呸呸,你可别瞎说啊,这要是给我家那母大虫听到了,我该没一块好皮了。” “再说了,班主那也是个男的!” 老伯呵呵的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王邦家急了,“真的!我没那心思!” “嗐,你这憨人不懂,这文安班主的文家班这一年可火了,排的戏老好看了,喏,就在城南的勾栏瓦舍上演……要我说啊,你也别整天只顾着卖包子,偶尔也得听听戏。” “那样日子才有滋味!” 老伯不以为意的乐呵了两下,“哟!这我可不敢,王老板那是生意做得大,我啊,就是小摊小贩,讨点生活罢了。” 王邦家:“行,剩下的包子都给我包起来,眼见就起风了,早点家去啊!” 包子老伯乐呵呵,“还是咱们王老板大气、心善!” 王邦家挺了挺胸膛,故作不在意的摆手,“这没啥,反正家里晚上也得吃!” 宋延年和王邦家擦肩而过。 “老伯,给我来两包子。” “不好意思啊客官,包子今日卖完了,明儿赶早!” 宋延年:“……行叭。” 他转身往东湖州城的署衙走去。 …… 热热闹闹的市集散去,夜色为东湖州城披上了一层黑色纱衣,静谧幽静,几盏灯火亮起,为夜色添一丝烟火气息。 城南的一栋老宅里,时不时有鸟儿的鸣叫声传出。 这一片曾经遭遇过火灾,是以,除了这栋老宅,其他宅子离得有一段距离,因此,鸟儿的鸣叫声虽多,却没有惹来邻里的抱怨。 文安掩上木门,落锁,这才转身朝屋内走去。 他走得很慢,屋舍里有数个鸟笼,因为天冷夜黑,鸟笼用薄棉的笼布罩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