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是在一楼客厅找到蔚燃的,他一个人坐沙发上抽烟,旁边只亮了一盏落地灯。不知道是灯光只照亮一隅的缘故,还是蔚燃吐出的烟圈在半明半暗的空气里缓缓消失的氛围,亦或是他微微弓着后背的坐姿,这样的蔚燃看起来有些落寞,没有了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样子,倒像个踽踽独行不知道哪一站该下车的旅人。 蒋声声瞬间就联想起那种国外大牌杂志封面上特意营造颓败感和丧雅味的模特硬照。 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竟然会属于她。 她下楼,走到他面前喊了他一声。蔚燃随之抬头,像是刚发现她的靠近一般,他眼神有一瞬间没什么焦距,挺茫然倦怠的样子,之后发现是她,他掐了手里的烟,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怎么下来了?睡不着?” 蒋声声站在他跟前,在想他为什么没有像之前那样把她拉进他怀里,说:“醒了后没看到你,就下来找你。” 蔚燃语气挺散淡:“找我干什么。” 蒋声声答不上来,察觉出他的不对劲,问他:“这么晚怎么不睡觉跑来客厅抽烟?有烦心事?” 蔚燃没看她,应得随意:“嗯。” “什么烦心事?”蒋声声看他情绪有些颓丧,猜想是不是跟他家里人有关,她上前一步,微红着脸将蔚燃抱进怀里,让他脑袋轻靠在她胸口,她安抚性地学他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有烦心事可以跟我说,说出来就没那么烦了。” 她这会儿的温柔和体贴令蔚燃五味杂陈,闻着她怀里甜甜的混合着花香和奶味的香气,蔚燃心里不由泛出一丝酸楚和不舍,可这丝酸楚和不舍刚冒出头就立马被他给强行压下去。他尝试说服自己蒋声声再好也好不过自由的单身生活,也许未来某一天,他还会遇到一个像蒋声声这样完全符合他审美的姑娘,也许那姑娘跟他一样不信任婚姻不打算要小孩,他们会一拍即合。 未来的事又有谁能说得准?人们唯一能左右的是当下该做出怎样的决定。 不管是对是错,后果自己承担。 蔚燃拽下蒋声声抚摸着他头发的手,将她往前面轻轻推了推,接着他站起身来,垂眸没什么表情地看向她:“我不想继续了,我们分手吧。” 他语气寡淡得就像在问“这瓶水多少钱”,以至于蒋声声刚听到的时候根本没反应过来。 她茫然地看向他:“什么?” 蔚燃回看她,表情有丝疏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大半张脸都隐在暗处的缘故,明明他就站在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蒋声声却仿佛无论如何也无法看清他此刻的眼神,她渐渐回味过来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那瞬间心里奇怪地竟没有出现丝毫情绪波动,只木讷地硬邦邦地向他确认了一遍:“你要跟我分手?” 蔚燃移开目光没再看她,他从她面前走过去,弯腰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背对着她说:“分手费的事,之后我会让孙翩跟你谈。” 分手吧,不想继续了,分手费,孙翩跟你谈。 他的话混合着夜色传进蒋声声耳朵里,也许是因为半夜忽醒、意识还未完全回拢的缘故,蒋声声思维有些迟缓,在“被甩”的当下,她没想起来要愤怒,也没想起来要难过,整个人处于一种半梦游的状态,仿徨地干站在原地,一直等到蔚燃走出去几米远,她才想起来叫住他:“等一下!” 蔚燃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重新看向她:“还有什么问题么?” 蒋声声后知后觉地感到惊愕和酸涩,她眼神里悄悄没了神采,苍白着脸不解地问他:“白天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分手?” 她声音单薄,人更单薄,穿着睡裙纤弱伶仃地站在沙发那儿,蔚燃心里突然就涌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他无法再在这儿多待下去,无意向她多解释什么,不咸不淡地敷衍着说:“哦,玩腻了。” 蒋声声肩膀倏地往下一垮。 玩腻了,他说他玩腻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愤和耻辱瞬间充盈蒋声声心肺,她张张嘴,唇不受控地颤了一瞬。所以她眼里的恋爱交往在蔚燃看来,只不过是一场他对她单方面的玩弄?所以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