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什么人啊!” “有病吗?老子泡个妞关你什么事。” “是不是没长眼睛?不识相是吧?” …… 而迟雪仍跌坐在雪地上。 怔怔看向那面无表情扒开人群,向自己走来的男人。 他的脸色极苍白。 不是平日里那种肤色透出的白。 而更类似于人至极痛时,连嘴唇都毫无血色的白。白雪落在他脸上,近乎消融于一体。 他向她伸出手。 说:“起来。” 然而她握住他的手时才发觉。 他的手也冷得吓人。 仿佛在雪水里冻过一回。 几乎没多想,原本伸出的一只手便变成两只手。她两只手都紧紧握住他,直到站起身来仍没有放——却并不是因为贪恋这点亲昵或暧昧。仅仅是因为想要稍微捂热他的手而已。 而他没有制止。 也没有看她。 只低头盯着面前领头的那少年,冷冷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 “什么大不大的,傻/逼吧,你是我爹啊这么问长问短——鬼才告诉你。” 少年嘴上仍在逞强骂人。 脚步却颇从心地向后退。 “我问你今年多大。” “……你他/妈的……” “不要让我问第三遍。” 旁边鸦雀无声。 此时却竟都没有半点哄笑了。 只怯生生地面面相觑。不敢走,也不敢抬头。方才被解凛按倒的那少年,悄然缩在同伴身后。 而解凛沉默着等待,俯视面前少年。 那少年肉眼可见的害怕。 在一群同伴面前却仍要强撑。 最后解凛上前一步—— “十八!十八!” 他顿时缴械投降。 努力憋了又憋,仍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一箩筐的话随即往出倒: “我都说了我多大了!你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我哪知道这哑……这姐姐有男朋友啊?!我也很无辜好吧!” “我又没打她!” 解凛:“……” 说来也怪。 其实他并没有用任何非常残/暴的手段。仅仅是用三秒钟为他们示范了如何放倒一个人。他甚至控制了力气,并没有伤到对方。 然而。 或许刀尖舔血的生活终究不可避免会给人带来戾气。 那是一种抹不去的,无法自控的、令人在恐惧面前天然的感应。 如果这是在三年前。另一个城市。他如此这般垂眼看人,对面想必不会止是打哆嗦这么简单。 但他此刻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到此为止了。 “十八了。” 他的声音淡淡:“下一次再在这里看见你。小朋友,我会请你吃几年牢饭。” 话落。 迟雪忽感到不对。 因那群少年望来的眼神,于恐惧间又带上几丝困惑。几乎是齐刷刷地看向这边——准确来说,是看向解凛——而视线往下。 她于是也在困惑中跟着低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