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忍师妹露出这般神色,便冒昧提了一句: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话音未落,阙清云果然抬眼看向他,等着他把话说完。 他深吸一口气,方缓缓说道:你与我结成道侣,她便算我半个弟子,如此,我即便为她徇私,想必也没人敢乱嚼舌根。 秦剑风瞥了那酸言酸语之人一眼,轻蔑冷哼,遂转开脸继续与来客寒暄。 清风拂过山岗,先还晴朗无云的天空蓦地暗沉下来,天边堆叠几片厚重的雷云,笼罩了整座听澜山,隐有大雨将倾之势。 殿外来宾皆觉察天色骤变,不约而同抬头望向天空中的乌云。 这大喜的日子,天将落雨,不是个好兆头。 众人脸上表情各异,秦剑风心中也是一咯噔。 这时,殿前传来一阵异样的骚动,立守于石阶两侧的弟子按住各自的兵器,视线警惕地瞧着石台下的人。 已经落座席间的宾客投来好奇的视线,不少人私底下小声交谈,猜测殿外来人身份。 秦剑风朝前行了两步,脸色难看,内心已有预感:来者不善。 一名身着布衣的男人从石阶下缓缓行来,随着他一步步走上阶梯,身影渐渐清晰,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此人样貌普通,可周身弥漫着浓重的煞气,与周围的人群界限分明。 他一现身,便叫人知晓,他今日来这婚宴目的不同寻常。 秦剑风瞧着这人面生,确信自己从未与之结仇,心中不由越发疑惑。 待其踏上最后一级石阶,堂上忽的吹过一阵冷厉的阴风,修为稍低的弟子被冻得牙关发颤,众宾客即便修为已达金丹之上,仍觉背脊发寒。 今日乃我秦剑风大喜之日,来者皆是客。秦剑风眉高眼阔,神色洒脱,朝来人抱拳笑道,烦请阁下入座,饮上一杯喜酒,如何? 如此胸襟气度,断是叫人挑不出毛病的。 可对方却不买他的账,男人眉梢一扬,神情诡谲地冷笑道:若新郎官意外身死,不知这喜酒,还喝不喝得? 言罢,不由分说祭出一掌,直击秦剑风的面门。 秦剑风虽早有防备,却仍觉迎面压来一座山,重击之下倒飞而出,落地掀翻好几张酒桌,被人接住之后还哇的吐出一口逆血,将身上喜袍染得越发猩红。 何人来此作乱?! 众人大惊,纷纷离席,听澜宗的长老先后赶来,将袭击秦剑风的歹徒团团围住。 你们当然不认得我,可在座必然有人听说过我的名字!布衣男人视线扫过在场众人,一个个都是相熟的面孔。 他嘴角掀起嘲弄的笑容,神态癫狂:三十六年前,就是在这大殿之上,也像今日,我被重重围困,最后季伯宗那老不死的东西趁我力竭之时将我杀死! 我阙明城今日就是来讨债的! 阙明城! 这名字如巨石落水,立时在大殿上惊起一片哗然之声,听澜宗的长老们更是骇然色变,当先一人厉声喝道:一派胡言!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秦剑风气息萎靡,可神态却极其愤怒,他在众人搀扶之下艰难起身,咬牙切齿地低喝:还和他啰嗦什么?!敢来听澜宗撒野,格杀勿论! 好一个格杀勿论!阙明城哈哈大笑,随即横眉竖目,周身煞气激增,我倒想看看,你们这群蝼蚁要如何杀我?! 此人当众下秦剑风的脸,落听澜宗的颜面,还对他们言语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数名元婴境长老一拥而上,阙明城以一敌多却从容不迫,灵气一收一放,招式行云流水,若能避开倒也罢了,可若被其掌风刮到,纵有元婴修为在身也是触之即创。 众多宾客在旁观战,所有人都提心吊胆,阙明城像只戏弄老鼠的猫,一众听澜宗长老与其交手,竟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到。 反观阙明城,找着机会就反击两招,一位元婴初期的长老被阙明城瞧见破绽,一脚扫中腰腹,立时脸色惨淡,吐血飞退。 听澜宗长老依次折损,修为差的几乎一掌毙命,直至最后一人也被阙明城踩在脚下,秦剑风已面色扭曲,凶狠的表象之下藏着难以启齿的畏惧。 此人天赋近妖,三十多年前,若非他一时大意,季伯宗根本难以得手。 阙明城脚踏一地呜呼哀哉的长老,迈步走向秦剑风,后者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他身边的人都已拔出兵器,对来人刀剑相向。 住手! 一声清喝自殿内来,阙清云现身于大殿之上,瞬间吸引了殿外众多宾客的目光。 素来爱穿素衣的女人今日着了条拂地红裙,冲散了一身清冷,添了几许艳丽,明媚的妆容衬得她气质愈发冷艳。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