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紧唇,胸口起伏的怒意笼罩周身,眼刀恨不得剜穿蒋兴心脏。他知道蒋兴一直暗中监视自己,千防万防,就这么点时间差也能被蒋兴抓到把柄。 这一餐鸿门宴怕是自己安插在蒋兴身边的人收钱不做事,连这种证据也能流出。 越想越愤懑。 “我不管以前倪宽怎么帮你擦屁股把数填上,至少表面功夫他做得好看,大家可以相安无事。”蒋兴掸了烟灰,平静脸上多了几分狠厉,“别说阿叔不给你机会,这4000万,你这个月内自己填上。否则就升堂开会,新义多的是能人,你不想坐这个位就给别人坐。” 倪少翔冷笑一声,“我看是二爷你自己想坐吧?” “我坐又如何?”蒋兴倾身向前,烟蒂弹至地面,“新义从一开始就是我和倪宽各持叁个堂口,论本事我一向不输。你胃口大,我的生意你都要吃,做这种不忠不义的亏心事,小心吃多了消化不良。” “亏心事?二爷,你放着大钱不赚,社团事务不管,你就不觉得自己对不起新义对不起这么多兄弟吗?我还年轻,消化不良睡一晚就没事了。二爷年纪大,我怕你消化不良分分钟要进医院。” 倪少翔拿起洒大半的酒杯饮尽,“我这个位,你不想我坐我都已经坐了,谁让我是倪宽的儿子呢?各持叁个堂口又怎样,最赚钱人数最多的堂口都是我倪家的。二爷,你最可惜的是没生到个儿子帮你执掌家业,否则今天也轮不到我来嚣张啊。” 语出惊人,胆大包天。新义倪少嚣张成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和开朝元老撕破脸皮也毫无惊惧。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留情面。 蒋兴不以为意,被倪少翔这副肆意妄为的少爷作风惹得发笑。不是那几分沾亲带故的血缘关系,今日倪少翔连上桌与他共食资格都没有。 真以为他堂堂蒋二爷拿不动枪了。 “呵——少翔,回家把枕头垫高好好睡一觉,想想怎么把4000万拿回来。等你钱交出来了,阿叔再请你吃生腌蟹。”蒋兴站起身,从口袋取出手帕,将手中沾染的海鲜味道擦拭干净。 “你是真不懂行,梭子蟹最肥的季节不是谷雨前后,而是过冬之前。” 手帕随话音飘落,蒋兴转身就走。 倪少翔盯紧蒋兴背影,与随后起身的廖胜相视一眼。廖胜面无表情,无视倪少翔眼底愤怒立即跟上蒋兴。 那本浸了菜汁酒液的账本还放在那里,污浊透满纸页,脏得刺眼。 廖胜弯腰替蒋兴打开车门,驱车离开利群。 “阿胜,倪少翔去澳门这件事你知道吗?”蒋兴淡淡开口。 “二爷,对不起,我确实不知道。”廖胜的手握紧方向盘,从后视镜偷瞄蒋兴表情。 伴君如伴虎,哪怕是契爷也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察言观色,惟命是从。 “不怪你。”蒋兴轻舒口气,“如果不是江叔回澳门的时候撞见他从赌场出来,估计整个新义都没人知道他那晚去赌了。” 蒋兴当然知道倪少翔那股不怕死的赌瘾。早年间他被倪宽严加管束,就差把腿打断锁在家中,戒断这股烂瘾。结果养成偷偷摸摸去赌的习惯,自己老爸躺在床上管不动了,也不敢大摇大摆过海。倪少翔是命好,满打满算也是个学业有成的公子哥,全家独宠,相貌堂堂。却偏嗜赌如命,自甘堕落,再大的窟窿倪宽卖命也会帮他填上。 “过多几年,我这副老骨头估计也做不动了。”蒋兴摸着自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