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停下时,宋星然先跳下马车,才将清嘉扶了下来。 既已叫窦轲撞见二人亲热模样,宋星然便再不避讳,与清嘉照常相处。 窦轲见二人牵着手下了车,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黏在清嘉身上。 她长发用玉冠束起,清清爽爽,因为头发别在耳后,白生生的耳耳廓显露出来,好似上好的一块骨瓷,薄而透光,泛着粉意。 他又想起兄弟二人于凉亭中的糜乱场景,疾风、骤雨、凌乱的发丝、低垂的双腿......他喉结快速地滚了下。 宋星然扫他一眼,身躯微动,将清嘉挡在身后。 窦轲呵呵一笑,抬手指向前方,引他们入别院。 宋星然却不走,指着远处天边绚烂明丽的琉璃塔尖:“窦兄,想必那处便是归元观,听闻那是灵气充沛,钟灵毓秀的宝地,不知小弟是否有幸一观?” 窦轲显得踌躇。 他支支吾吾:“这,天色也不早了,不若咱们先回府休整一二,用点饭菜罢?” 此刻夕照粲然,晚霞迷离,正是观景的最佳时分,窦轲显然胡扯,或有隐瞒。 宋星然皱眉,显得不悦:“窦兄,你请我来,便连去古观中观赏都推三阻四,便用顿饭来搪塞我,三四万两银子,还真不若砸到水中,好歹还能听几声响。” 窦轲沉默片刻,最终仍勉强妥协。 从外向内看,这道场倒很寻常,门殿高广,气势雄阔,只是人迹寥寥,根本没有信众参拜。 三人沿途入观,清嘉才察觉出怪异来。 此处守卫森严,不仅沿途有卫兵巡视盘问,大约每隔五里便设有岗哨,连顺天府衙都不比此处周严,不像个道观,活像军营一般。 若没点秘密,谁信啊? 宋星然扫了一眼持枪走过的兵士,语带质问:“窦兄,此是何意呀?我等可犯了什么错事?” 窦轲生怕宋星然误会自己逼供,坏了此后生意,忙解释:“乌泥岭矿藏丰富,采矿的私户便屡禁不止,吾等生怕破坏了龙脉风水,才请冯元帅帮手,驻派了些兵力看守。” 宋星然轻笑了声,意味不明道:“冯元帅真是辛劳。” 驻守边疆,囤兵练兵,更连看门护卫的活计也要揽上身,他闲的么? 待他们继续前行,至一开阔的四方广场,他们才靠近,却被卫兵拦了下来,还是窦轲掏出名刺,才被允通行。 这广场雄阔,四角立着四根汉白玉柱子,雕刻精美,晕生光华,但比起那熠熠生辉的盘龙琉璃塔,却逊色许多。 偏宝塔无人看管,平平无奇的广场却森严得过分。 且他们在广场上闲逛不过顷刻,窦轲显然变得不安起来,不停催促说,打道回府,或是去旁的地方。 清嘉与宋星然对视一眼,也没再勉强,顺着窦轲的意思,回了马车。 二人独处时,清嘉倾身,撞了撞宋星然肩头:“此处好生奇怪。” 宋星然只笑,撩开马车窗幔,眼神望向夕照云霞中闪着绚丽光彩的琉璃塔,意味深长道:“此处是个好地方。” 清嘉不知道,宋星然看出了什么玄机,她皱着眉,双手托在腮边,挤在宋星然胸口,顺着他视线去看。 胸口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宋星然垂眸,她一身男子装束,皱巴巴的小脸,显得尤为稚嫩可爱。 他笑,拍了拍清嘉脑袋:“莫想了。” 他的语气尤为松弛轻快,指腹挠在她柔软面皮,轻柔地捏:“今夜带你去看星星。” 这些错综复杂的政事,他都常常觉得心烦,何况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