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腆着面皮去舅舅家,求了几两银子,才将这坎过去了。” 她轻轻摇头,笑容都有些发苦:“罢了,不提这些。” 宋星然皱了皱眉,深深地望着她,微垂的桃花眼中全是心疼。 二人闲话间,已行至林彦安家的酒楼,气派高耸的一幢建筑,檐角斜斜飞起,二楼牌匾上,鎏金大字:浮香楼。 宋星然想,那傻子家资颇丰。 心头悬着的半瓶陈醋又叮叮咚咚地晃荡起来。 清嘉扯着宋星然上了二楼,座位临着碧带河,能看见西坠的日头挂在河腰中央,将天与水都照得霞光缤纷。 他心不在焉地翻着菜牌,狮子头、水晶鸡、蟹粉包都被他无情地滑了过去,他心中想着清嘉的话,没忍住问:“我听闻,你外祖家是江南道颇有名气的富商,为何你们过得这般艰难?” 难怪他神色郁郁,原来听故事上头了。 清嘉按住宋星然的手,点了一道响油鳝丝、蟹粉豆腐,先将小二打发下去,才叹着气解释:“我娘怀着清许时,被孟氏寻人打了上门,又使了手段,叫我外祖做生意也不得安生,填了不少钱出去,元气大伤。” “他老人家也是个硬气的,便勒令我娘与祝满和离。” “但我娘那会,对祝满还是死心塌地,更不惜与娘家断了联系,生生将我外公气得犯了病,很快便去了。” “后来几年,都没再联系的,是我舅舅心软,偶然也会接济我们。” 她经历实在坎坷,听得宋星然心疼不已,搂紧了她的腰,低声道:“难为你出落得知书达理。” 她满身功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京城中的闺秀也都比不上他的清嘉。 “哎呀!”二人抱得太紧,光天化日下显得不大斯文,清嘉有些害羞地推开了他,粉面上是活色生香的红。 她解释:“我舅舅家的表哥,因要考学,所以舅舅斥巨资,请了许多能人大儒坐镇家中,我死皮赖脸地要旁听,舅舅也不曾推拒,所以我才学得些皮毛。” 表哥? 宋星然脑中过了一道,好似在他送赐婚圣旨去祝家那日,他躲在清嘉床榻上,听见他们姐弟私话中,便有这个孟表哥。 当时他都未放在心上,如今回忆起来,却是警铃大作。 宋星然捏着清嘉手腕,深觉自己骨节都泛着酸楚,忽闻耳边传来一道男声,语带惊喜的:“清嘉!” 他抬头去看,又是一张陌生面孔。 这又是谁?他想。 清嘉站了起来,睁圆了眼,提着裙摆迎了上去,站在他面前,低声喊了句:表哥。 孟君皓长她三岁,她还小时,孟氏与娘家情分仍浓,常领着她回门,故此她与孟君皓的感情是打小养成的,分外亲厚。 再往后,平添了许多事端,孟君皓也处处帮着她,如今还能好端端地活着,也多得孟君皓救命的恩情。 故此再见他时,一时双眼都发涩。 宋星然见她眼角氤氲了一圈清浅的胭脂色,泪痣将坠未坠,扯着一男子的衣袖,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咯噔一下。 表哥?他心中苦笑,当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宋星然仔细去打量孟君皓,一颗心好似浸在陈醋中,酸溜溜地想:这位表哥不过生得还算周正,与自己比却差得远。 若叫清嘉知晓他这攀比之心,恐会将大牙都笑掉了。 其实,孟君皓生得剑眉星目,很有一股凛然正气,但与宋星然般生得风神俊朗,翻个白眼都别有韵致的美男子相比,那确实差得远。 宋星然心中百转千回,将孟君皓与自己比了个遍,深觉自己自身材、模样、家资、官职、才华皆全方位碾压时,但孟君皓却压根连他也没看见。 孟君皓紧皱着眉,一双眼都锁在清嘉身上,满脸忧心,劈里啪啦地说了许多:“你怎么悄悄回来,也不说一声?在京城过得好么?可有受委屈?”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