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嘉在仰头去看他,才只瞥见个瘦削流畅的下颚线,便被他按着后背,又在他怀中扣紧了,看不见他的表情,听见了宋星然错错鼓动的心跳声。 他闷闷地笑了,似有些羞赧的情绪。 良久,方听见他吐了口气,徐徐道:“清嘉,多谢你。” 他态度转变太快,以至于清嘉全程都被疑惑包裹,他感谢之言一出,清嘉没忍住疑惑:“你究竟怎么了?” 她伸手去碰他的额头,略有担心:“宋星然,你病了么?” 宋星然略松开她,一把牵住她缓缓靠近的手,低垂着头,乌浓的眼眸中全是认真,凝视着她:“清嘉,你怀孕了,咱们要有孩子了。” “……什么?” 这消息浑似晴空万里骤然洒了场瓢泼大雨,又急又快,她甚至来不及闪避,浑身都湿透了,但又是渴望的,她晒了太久太久,终于如愿了。 宋星然小心翼翼的:“大夫说你方才头晕,是因那小舟太颠簸,所以才害喜了。”他轻碰了碰她的面颊,像怕将人触碎一般:“如今是双身子,可不许再孩子气。” ——是谁孩子气,又是谁要闹脾气? 清嘉如今也被喜悦浸着,懒得与宋星然分辨,只横了他一眼。 宋星然垂着眉眼笑了下,情不自禁地靠近清嘉,将下额抵在她颈窝,侧过脸在她面颊上香了几口,才低声认道:“往日,都是我错了。” 他含笑着说,温热晃荡的气息全喷在她颈侧,挠得发痒,清嘉骄哼着躲了去,又被宋星然抓回怀中,二人相拥着笑成一团。 清嘉无不感慨,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 从凉州到江南,毫不夸张地说,他们简直历过了生死,感情自是比成亲时好,但宋星然对她…… 其实清嘉也说不出一个不好,只是更像待个,还算欢喜的小玩意。 在凉州,在江南,他身边都是花草环伺的,即便他不主动招惹,都会有人送上门,回了京城,自然会有更多。 此时她怀孕了,正正解了燃煤之急。 这下好了,管他回去花天酒地。 清嘉安然躺在宋星然怀中,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若非怀孕了,二人晨早那一顿吵,若她不主动破冰,都不知会冷战到何时。 如今倒好了,待她如珠似宝的,整个人棱角都似被削平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难怪连钟嬷嬷都说,得有个孩子才好呢。 方才那段争吵后,她连扫一眼宋星然都觉得烦,如今晓得自己怀孕了,只想着宋星然是孩子的爹爹,也没由来觉得他顺眼许多。 她兀自思索着,又被人拦腰抱住。 宋星然揉了揉她微皱的眉头:“想什么呢?不许烦忧多思。” 他贴了上来,口气轻柔,似哄小娃娃一般:“是我大意,不曾好好照料你,今后必不会惹你一丝烦忧。” “王子尘那家姐,你若愿意找,我叫人替你打下手可好?” “只一点——不许你劳心费神。” 这么好说话,刚才何苦与她争论? 清嘉笑了笑,手掌贴在宋星然面颊上,揉了揉他发红的耳廓,戏谑道:“你不恼我了?不嫌弃我对旁的男人上心?不觉得我不守妇道?” 她有意捡着那过分的词去打趣他,但说着说着,好似又将方才的委屈情绪捡了回来,胸口便有难言的窒息感,眼眶也微微发酸。 他分明没有那样说。 宋星然眉头微皱,叹了口气,无奈辩驳: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