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看到伤重的儿子,眼圈发红,克制着没有流泪,再看同样昏迷的沈瑄,终于还是落下了泪,“王爷,高煦和瑄儿这是怎么了?” “回府再说。” 燕王回身,看到面带忧色的朱高炽,没有多说,态度却有些冷淡。 朱高炽心中一跳,不待上前,满身泥土和汗水味道的朱高燧走到他的身边,冷笑一声,道:“世子,既然不担忧二哥就别摆出这副样子,平白的让人厌恶。当父王看不出来?” “三弟何出此言?” “不过是给世子提个醒。” 朱高燧又哼了一声,朱高煦重伤不醒,看到朱高炽这个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三弟,二弟重伤,孤怎能不担忧?孤知你与二弟情谊深厚,自东昌战报传来,孤亦是日夜寝食难安。” 朱高燧皱眉,不耐烦再听。朱高炽却不在乎弟弟甩自己脸色,语气更加温和。落在周围人眼中,更认定世子仁厚,三公子未免太骄横了些。 世子兄弟打机锋不关孟清和的事。燕王回府后召见官员,安抚众将,孟清和只是跟着走个过场。燕王讲了什么,众人有何种表现,通通都没放在心上。 他满心都是重伤的沈瑄,离开承运殿,立刻朝沈瑄养伤的厢房走去。 厢房内,惯于诊治外伤的刘大夫刚为沈瑄换过药,一个看起来有些面生的医户扶着沈瑄躺下。 沈瑄仍在昏迷,脸上血污洗净,苍白得吓人,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孟同知。” “刘大夫,指挥的伤势如何?”孟清和走到床边,看着人事不知的沈瑄,担忧道,“不知何时能醒来?” “老夫也无法断言。”净手之后,刘大夫从药箱里取出两只瓷瓶,想了想,交给了孟清和。 众人皆知沈瑄对孟清和的看重,更不用说曾为两人诊治过的刘大夫。 孟清和没有推辞,接过药瓶,仔细询问了服药次数和用量,又问了一串的问题,问到刘大夫脑门蹦起青筋,才不情愿的放人离开。 “沈指挥何时能够苏醒,老夫当真不确定。”刘大夫背起药箱,“但指挥恐会发热,夜里最好不要离人。” “我知道了,多谢刘大夫。” 见孟清和还要再问,刘大夫二话不说,背起药箱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愿多留。医户愣了一下,忙跟上去,药箱该他来背,被人看到工钱就没了,良医慢一步啊! 借口打发长随去提水,再去去炭,孟清和关上房门,走回床边,拉过一张凳子坐下,双手支着下巴,看着闭目不醒的沈瑄。 脸色很白,一双眉更显得乌黑。 呼吸还算平稳。 小心的伸手,触及有些干的下唇,孟清和皱眉,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含进口中,俯身,一点一点喂进了沈瑄口中。 想起刘大夫的叮嘱,打开青色的瓷瓶,倒出一粒指甲盖大小的丸药,用水化开,只闻味道就晓得有多苦。 本以为赵大夫的丸药已是最苦,不想刘大夫更胜一筹。 捏着鼻子喝一口,险些喷出来。眉毛顿时皱成一团,这也太苦了。以口哺药的事,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抱怨归抱怨,孟清和还是一口接一口的将药全部喂完。灌了两杯水,才勉强压下满嘴的苦味。 下次用刘大夫告知的办法? 抬头望了一眼屋顶,扯扯嘴角,算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