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镇远揣着一肚子的火上车,挂在后视镜上的风铃叮呤当啷响个不停。 他生的是闷气,气的对象是自己。凌博今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不是有心的。从以前到现在,从徐谡承到凌博今,他们从来都不是有心的。 可无心才伤人。 送花告白也好,舍身救人也好,有心的从来是庄峥和常镇远。 他盯着夜深人静的医院停车场,全身弥漫着无力感。刚重生时候的满腔抱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慢慢地浇熄了,再读、辞职、创业的念头很久不曾想起。习惯了每天按部就班地来回于警局和家,如果现在说离开,迎接他的不是雄心壮志的宏图伟业,而是茫然一片的未来。所以,明明想和凌博今划清界限,也碍着刘兆他们的面孔虚以委蛇。 他默默地抽完一根烟,发动汽车。 这本该是安静的周末清晨,如果王瑞没有一大早就来按门铃的话。 常镇远打开门,不耐烦地瞪着眼前这个傻乎乎地背着一个大行李袋跑五楼的青年。 王瑞道:“我要走了,来道个别。” 常镇远敷衍地点点头,“一路顺风。” 王瑞伸出脚,挡住那扇欲关的门,道:“博今让我代他道个歉,他不是故意惹你的心烦的。” 常镇远道:“没必要。” “今天是他父亲的祭日,每年今天他都会陪他母亲一起去拜祭,今年因为腿伤不能去,他心情不好。”王瑞解释道。 常镇远没什么反应。 王瑞道:“可能是第一次见面造成的主观猜测,我总觉得你对博今有着很深的敌意。” 常镇远道:“你多心了。” “我知道,我向你道歉,谢谢你救了博今。”王瑞顿了顿道,“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开的好。” “几点的火车?”常镇远问。 王瑞道:“你总是这样,说不到几句话就下逐客令,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说。我们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第一,我从来不需要你们知道我在想什么。”常镇远道,“第二,我不认为蛔虫的智商比你高,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王瑞:“……” 常镇远抓着门把,在关门之前说了一句,“保重。” 门咔嚓关上,不久就想起下楼的脚步声。 常镇远自嘲般地冷笑着。 说开? 跟谁说? 无辜的凌博今,够不着的徐谡承,还是套着别人躯壳的庄峥?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将两个人的复杂混乱收拾得干干净净。 下定决心之后,常镇远再也没有去过医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