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他,但可能爱得还不够深,或者说,她的爱不如他浓烈,他不是她的执念,她有自己无法摆脱的责任与担负,那才是她的执念。 他拥着她,不让她往下说,他的怀抱很温暖。熟悉的、清新的气息在鼻间萦绕,是她依恋的味道,有一瞬,她想放弃,偃旗息鼓,放下身上的负责,忘却痛苦的记忆,放纵自己,让自己沉溺在他的温柔与深情里。 可心底总有个声音在提醒她,警告她,这个男人很危险,这个男人不可信,这个男人是……她的仇人。 她猛然推开他,向后退一步,清丽的大眼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应该恨我,因为你娘的死,是我设计的,是我一手造成的。” 他不想她说,可她还是说出来了。 齐思奕低垂着头,脸色惨白如纸,桃花眼里慢慢爬上腥红的血红。 抬眸时,他的眼里有浓浓痛楚,还有一丝哀求:“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非要撕破那层我特意覆在上面的黑布,你非要瞧见我心上血淋淋的伤口才开心吗?” 对,这样才是对的,逃避与遮掩只会让伤口化脓,只会让心结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只有揭开遮羞布,让伤口赤祼祼的暴露出来,才能刮骨疗伤,才能清除败水,割去心上的毒瘤。 “奕哥哥,别自欺欺人了,今天,咱们就敞开了说吧,我不想再憋着了,这样会让我窒息。”顾桑苗松了一口气道。 “你要跟我说什么?”他收了眼底的痛楚,目光变得冷漠疏淡起来,缓缓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慢慢喝着。 顾桑苗拿出在顾家祠堂里,父亲牌位上藏着的那首密诏摊开给他看。 “你应该早就看过这份密诏了吧。” 他淡淡扫了一眼,果然并不惊讶。 “太傅好心计,你在哪里找到的?” “你守着顾家,帮顾家修缮,替顾家照顾故旧老仆,就是为了这份密诏吧,可惜了,松妈妈的福伯都没能发现,这份密诏也不在花盆底下,树树下埋着,更不在什么密室里,墙根处,这份密诏要了我爹的命,祖父将它藏在祠堂里。”顾桑苗道。 他的神情一变,似乎有点意外,冷笑一声道:“祠堂也不是什么好藏东西的地方,但凡想要寻找,祠堂肯定不会放过。” “是啊,祠堂确实是很多人藏东西的地方,因为我们最敬的最不想打扰的就是祖宗,所有,大约很多人都不敢把东西藏在祠堂里。 同理,有些良善一点的人,再怎么想要那样东西,也有可能不敢或者不愿意去打扰别人的先祖,会留点余地,正是有这种心理在,藏东西的人才会想到祠堂。” 她的话里带刺,他听着却并无太大反应,还点头道:“不错,反其道而行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