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一声,许丽云的声音有些轻,风一吹就散了。 冬风猎猎,在许风和的目光下,院子里的山茶花枝摇摆得厉害。 突然,许风和的目光一顿,再看许丽云,里头有几分凶意。 “你给山茶喂血肉了?” 许丽云愣了愣,这事他不是早就知道了? “喂完了啊,你给我的血袋,今年的这一份,我早就浇了,春末初夏就浇了。” “不是我给你的!”许风和厉声,“你喂它你的血了?” 她的血? 许丽云的眼睛睁得愈发大,有诧异也有委屈,“我没有啊。” 旁边,庄东福都被吓着了,瞅了瞅许丽云,又瞅了瞅许风和。 说好的人生随缘,高兴事、烦恼事,事事皆注定,没什么好吵嘴的…… 言犹在耳,大舅舅怎么就自己打自己嘴巴子了? 还啪啪啪贼响! 果然,这就是个假和尚! …… 第182章 还有, 什么血袋?这说的都是些什么? 血,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还是用来浇花, 听着就邪门。 不自觉的,身体比心里诚实, 也更机灵,庄东福往后挪了两步。 再看院子里随风招摇的绯爪山茶, 只见绿树葱郁, 枝干挺拔, 猎猎冬风下也不惧严寒, 夹杂在树叶间有许多的花苞。 花苞细细,里头包裹着层层叠叠的花瓣, 只等天气更冷时候,它便会争先戴雪而绽。 到时满树的绯爪山茶花开, 美得惊人, 美得妖娆。 庄东福恍然。 难怪这花树养得这样好,原来是有偏方! 就是这偏方瘆人了点! 此时日头西斜, 阳光铺在地上, 将花树的影子投下, 随着冬风吹来,树木摇晃,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摇了起来。 明明是平日看惯的景,因为一句血袋, 庄东福盯着地上的影子,只觉得一股深冷从心底涌起,疑心生暗鬼一般。 影子就像一双双鬼手在张牙舞爪,挣扎不停, 好似下一刻就要拔地而起,伸出一只只鬼爪,将人的脚腕抓住,拽到地底深处…… 庄东福打了个寒战,急急别开头,不敢再瞎想。 …… “没有没有,我都依着你说的话做,大哥你特特交代过了,不能让山茶沾了别的东西,我怎么会违背你的话?” “大哥,你是知道的,从小到大,丽云最听你的话了,你怎么能这样疑心我。” 另一边,许丽云声音的哀哀,带一分幽幽的怨。 细听,她细声下来的声音还有分甜腻的嗔意。 不知是不是冷的,只穿着毛衣的庄东福打了个寒颤,控制不住的,身上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颇为无语的瞧了眼许丽云,庆幸爸妈没给他生妹妹。 他知道妈妈和大舅舅感情好,虽然是堂房的兄妹,大舅舅一年十二个月里,有十一个月寄居在寺庙,两人少见少相处,感情却亲厚。 据他爸说,当初送嫁的兄长就是大舅舅,妈妈趴在他背上依依不舍地哭嫁,哭成了泪人儿。 听习惯了许丽云数落人时拔高的声音,瞅惯了她时不时的瞪眼剜人,再听这一下她放柔放低的声音,庄东福这个做儿子的都不习惯。 夹,嗓子有点夹! 许风和视若未闻,视线在山茶树上瞧过,又看了看许丽云。 下一刻,他拿着佛珠的手往胸前一靠,左手立掌,右手大拇指飞速地拨动佛珠,狭长的眼微微下垂,口中无声地念着经文。 突然,许风和拨动佛珠的手一顿。 只见他食指和大拇指摩挲着拨到的那颗佛珠,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原先该是光滑润泽的紫檀木佛珠,这一刻却有了裂痕。 犹如冰面上起了一道痕,紧接着,只听“咔咔”的声音响起,冰面越裂越大,到了最后,冰块往水下一沉,砸起水花,漾开层层波纹。 许风和手中拨到的那一粒佛珠也裂开了,一刹那间门,气机飞出。 在许丽云和庄东福瞪大又惊恐的目光中,气机犹如飓风,犹如流窜的箭矢,凛凛势凶,朝许丽云的面门击去。 “你没有喂它血肉,那这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许风和声音沉沉,没了笑模样,那狭长的眼有几分冷,几分厌。 一道道无形的风在许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