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郊,如今则直接住在城里了。母女俩如今衣食尚可,日子过得比从前不知安稳多少倍,只是也比从前更忙了许多。 今叶娘等二十来个女工每日都在纺织间里忙活。 叶娘教会了旁人如何织布,自己又开始琢磨花样子。 傅朝瑜对此事格外上心,每日都会过去探查,顺便讨论一下棉布的样式,因这些棉布要卖给达官显贵,故而叶娘先前设计的花样都不太合适,傅朝瑜给她画了几个富丽堂皇的样式,譬如牡丹莲花纹,缠枝芍药纹,花边也更为复杂,类似石榴菊花边,宝相花边,拐子海棠盒花边等等。叶娘为此绞尽脑汁,不知失败多少次之后,终于做出了傅大人定下的花样。 拿到最终样品之后,傅朝瑜狠夸了叶娘子一番,随即召集人手开会。 人都到齐了,唯独马骞过了许久才回来。李成跟王谢玄对此了然,知道马大人这是要争了,要不然这段时间也不会对底下的事儿如此上心。 傅朝瑜却觉得没什么不妥,伸手道:“马大人先坐吧,有几个事儿去先同你们商量商量。” 马骞不苟言笑地坐下,但是心里却犯嘀咕,傅朝瑜如此和善,难道不知道他这段时间都在外头做什么? 傅朝瑜当然知道,马大人每日天不亮就出去,不是给百姓修农具,便是处理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民间小案子,勤勤恳恳,遇到沐休都不消停,每日早出晚归尽心至极,以一己之力给衙门开了个好头,如今底下县衙的官吏都不敢偷奸耍滑了,生怕被马大人给逮到。自去年冬日福田院事件过后马大人有所滑落的口碑,最近又起来了不少。 今儿来晚了,听说也是为了审一桩偷牛的案,看样子是审明白了才过来的。这般挺好的,不内斗只内卷,傅朝瑜十分看好并且支持,要是底下县城的官员都能跟马大人似的卷生卷死,他们凉州只怕早就起来了。 众人今日商议的是棉布的售价,初步定的是每匹三贯。 马骞本来优哉地喝着水,听到这价格之后直接瞪大双眼:“三贯,你们怎么不直接去抢?这价格都能买不少绢布了。” 傅朝瑜揣着手,理直气壮:“这白叠布在从前可是贡品呢,如今只卖三贯他们就该谢天谢地了,难道还要讲价格不成?” “你不怕他们不买账?” 傅朝瑜坚持:“他们不买,有的人买。” 马骞摇了摇头,怀疑傅朝瑜想钱想疯了。虽然棉布少见,但是跟丝绸却是没得比的,富贵人家穿的都是锦跟绢,便是图新鲜想要试试棉布,可他们又不是冤大头哪里肯出这个钱?马骞本来还对卖布这件事情有些期待,如今看傅朝瑜心里没有一点成算,便索性放下指望了。 得了,依他看,这棉布大抵是卖不出去了,最后要么降价要么亏本,要么变成他们凉州自娱自乐。他不信京城那边的人都是傻子,分不清棉布和丝绸究竟谁更好。 马骞懒得提意见,其他人则一致通过,傅朝瑜又开始商议另一项——他决定在石羊河下游修筑水库,用以蓄水。傅朝瑜拿出凉州的舆图,只见圈出了几块不小的地:“大致便是这些地方,你们瞧着哪一处更好?” 马骞闲闲地翻了个眼皮,啧,地方都不错,北边那儿也确实都是缺水缺得很,但问题是他们哪来的钱修水库? 他踢了一脚牛伯桓。 牛伯桓不愧是马大人肚子里头的蛔虫,一下就明白了马大人的意思,冲着傅朝瑜道:“可是大人,衙门先前赚的钱都已经用在春耕跟买棉花上了,再没有什么余钱,咱们拿什么来修水库?” 傅朝瑜有些嫌弃他的不灵光:“那棉布不都已经快要往京城运了吗,过些日子便能挣钱,挣到了钱想要修多少水库都不在话下。” 马骞“嗤”了一声。太狂妄了,他凭什么认为那棉布真能卖得好?马骞拒绝发表任何看法,他只是冷眼相待。 这丝毫无损其他人的热情x,众人尚未拿到卖棉布的钱便已经飞快订好了水库的选址,甚至还筹备着日后修路以及建学校等诸多事宜。每个人都意气高涨,感觉富裕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了。 纺织间日夜赶工,终于在春耕结束之后,将头一批棉布运送京城。 叶娘等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傅大人答应了她们,只要这批布能够赚个好价钱便给她们新建一个纺织厂,再雇佣成倍的人过来做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