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叶娘他们这批人也能稍微松一口气。如今在福田院这边做工,实在是太不方便,还是应当建厂才好。 好比傅大人先前提到的水泥厂,叶娘等人光是听着名字便格外心动,只盼着这批棉布能不负所望,去京城卖一个好价钱。 比起傅朝瑜他们那不切实际的幻想,马骞还是理智的。棉布刚送出凉州,他便私下联系了城中的布商,得知城中有个布商在山东一带做的生意不小。日后那批布在京城滞销,他还得想想法子赶紧运到山东卖掉。毕竟是衙门花大价钱弄出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名声给毁了。马骞其实也是看好这门生意的,但他不赞成的是傅朝瑜异想天开,以棉布的造价,售价应当远低于绢布,稍高于麻布才合适。 马骞担心的不无道理,若是寻常人的话,这些昂贵的棉布运到京城压根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但巧就巧在他是傅朝瑜叫人弄出来的。 “傅朝瑜”这三个字,光是在京城提起来便能掀起一波舆论风潮,京城有支持傅朝瑜的学生以及南城一带的百姓,也有憎恶傅朝瑜的权贵们,两边彼此水火不容,但凡是很傅朝瑜沾点关系的便比旁的更能引起争议。 前段时间这棉布已经被讨论过一波了,如今棉布一到,杨直便立马放出消息,直接在太府寺下的铺子里摆上了。 朝中对此褒贬不一。跟傅朝瑜交好的官员,譬如国子监、工部自己傅朝瑜的朋友们为了支持他在凉州的事业,无不跑过去带了两匹回家。甭管好与不好,他们都要支持傅朝瑜的。 杨直虽不是商人却善于经商,售卖当日还请人作诗吹嘘这白叠布,一时间在文人圈子里传得很广,于是便有不少富贵人家开始动心,争先恐后地涌进来买棉布。 物以稀为贵,这棉布别的地方都没有,又跟傅朝瑜有关系,他们自然也愿意花这个钱。不说别的,这料子连皇上跟宫中的太后娘娘都穿过,他们如今有机会自然要亲自试试了。 一试之后,竟发现穿得却是挺舒服的。 短短两日功夫,商铺便赚得盆满钵满。杨直进宫禀告时,君臣二人都望着账本暗自得意。 当然也有那等看不惯的,下朝之后听闻此事便三三两两地议论开了。礼部右侍郎冯鸣与刑部尚书赵盛并行,拉着御史台的几位御史抨击傅朝瑜掺和商贾之事。 果然,商贾出身的行事就是不大正,纵然一脚踏入官场也依旧改不了经商的习性。这便是朝廷为何不许商贾科举入仕的原因了,不说官商勾结,就是这经商的风气带入官府都会有损朝廷威仪。 冯鸣对此极为不齿:“亏得圣上还如此厚待于他,破格让他入朝为官,又多番厚待于他。可这傅朝瑜却总想着与民争利,诸位御史怎么也不向圣上多多进言?” 御史们无奈:“咱们进言的还少吗?可圣上偏袒,谁说了都不好使。” 这倒是真的,冯鸣也无奈了。 赵盛只好奇一件事:“听闻他那一批棉布价值三贯,如此昂贵,真的有人买吗?” 冯鸣眨了眨眼,随即高声道:“反正我是不会买的。” 御史们互相对视一眼,立马附和:“我们也不买。” 赵盛点了点头,他自然更不会了。傅朝瑜牙尖嘴利,他绝不可能给傅朝瑜赚自家钱的机会。 几人各自分开。散值之后,赵盛准备回府,路上途经东街的布坊,抬手一掀车帘便看到不少人围在铺子外头排队。东街一带热闹的铺子倒也有,但是像这么热闹的还是头一遭。 “什么铺子这般红火?” 赶车的马夫道:“大人您不知道?这里头卖的便是凉州的白叠布,也叫棉布,这几日才刚开始卖,生意好的不得了,听说运过来的那么些存货都已经快卖光了。” 赵盛百般不解:“三贯一匹都还有这么多人买?” “贵是贵了点,但是胜在新鲜。况且外头都说用这棉布做成里衣,贴身穿可以延年益寿呢。” 赵盛冷笑,这样的谎话竟然也有人会信?明显就是傅朝瑜那厮为了卖棉布,故意放出来的鬼话。 赵盛正想启程回府,无意中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钻进了铺子里。他定睛一瞧,脸上多了几分茫然。 他怎么瞧见了冯鸣的管家了?还有今儿接陈御史的车夫,竟然也在后面。 不是说好不会买傅朝瑜的东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