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识攸那边笑了好一阵。他给许南珩说,县城村庄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寺院里的上师给取的名字,也有父母取的,孩子名字的前两个字或后两个字都可以叫。像达瓦江措老师,叫达瓦老师就行,习惯几天就好了。 接着闲聊两句后,方识攸说,他老师有个主动脉夹层手术,他一助,便结束了聊天。 许南珩下床,伸了个懒腰,走去书桌前坐下,摘表,开始写教案。摘表对许南珩来讲是一种“开始认真”的信号,他是个需要“信号”来进入状态的人。 第二天,班上又来了个小姑娘。 巧了,这小姑娘就是前两天许南珩从方识攸那儿出来的时候,在医院和学校中间的路上碰见的。 小姑娘见着许南珩也是一愣,次仁老师说,她叫达桑曲珍,昨天开学没来,是因为她爷爷前两天从屋顶下来的时候,摔了一跤,今天她爸妈从县城回来照顾爷爷,她才安心来上学。 许南珩想起那天小姑娘跑着去医院,遂点点头。次仁老师又告诉他,曲珍虽然成绩平平,但是很乖巧听话。 到今天,开学的第二天,班里孩子依然个个认真上课,收上来的作业虽然有些惨烈,基础的一元二次方程算得五花八门,还有个用上圆周率了。 许南珩决定先放缓教学节奏,他抬腕看表,清晨七点三十五分,距离打铃还有五分钟,人已经到齐了。 “行,不耽误时间了,今天提前五分钟上课,来,讲昨天的作业。”许南珩打开练习册,想起了达桑曲珍昨天没来,于是说,“达桑同学,你边听边写吧,有不懂的下课来问。” 达桑曲珍忽然被点名,有些无措,低下头快速翻开练习册。这儿的孩子不像北京的孩子,许南珩接触到的大部分北京本校的学生更从容,起码比许南珩念书那会儿从容多了,这是从家庭带来的。 这儿的孩子在老师面前会有些腼腆惧怕,北京的孩子普遍很早就在精神上更独立,所以行为上,对待教师是尊敬但不卑微,他们会点头微笑说老师好,然后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 第二天下课,许南珩这回想着去食堂帮忙打下手。今天掌勺大厨是校长,校长叫索朗措姆,她也是扎西卓嘎的妈妈。扎西卓嘎是班里年纪最小的小姑娘,许南珩也不晓得为啥就直接来念初三了,于是趁着校长炒菜,他直接问道:“索朗老师,能问您件事儿吗,关于卓嘎的。” 索朗措姆似乎预料到了,笑了笑,往大勺里磕了些耗油,说:“你是想问卓嘎才13岁,就上初三的班级,是不是太早了。” “嗯。”许南珩撕着卷心菜,“您完全可以让她去县城,正常上初一初二。”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