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付玉宵脸色一沉。 下一刻,大手掐上她的脖颈,“怎么,你以为本侯非碰你不可?” 她淡漠中带着施舍的语气,显然激怒了他。 他怒不可遏,正要撕碎她,余光中,一抹在动作中悄然飘飞落地的绯红,忽然夺走了他所有的注意。 他动作立即停顿,手下的力道松懈,随着那抹翩然看去。 秦如眉自然感觉到了他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而去。 看见落在地上的东西,她一惊,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狠狠推开他,就要去抢。 可她的动作终究慢了一步。 付玉宵已经在她之前,捡起了那条手帕。 “这破烂东西,你还留着?” 他语气中的讽刺浓烈,顷刻间刺痛了她,她咬牙,“再破再烂,也是我的东西,把帕子还给我。” 男人却一动不动,似乎丝毫没有要还的意思。 秦如眉怕他毁了这帕子,急得眼眶泛红,“付玉宵,东西还给我!” 付玉宵抬头看向她,将她的着急尽收眼底,逐渐的,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盯着她,呼吸竟微微放轻。 那是一种发现真相之后,不敢置信、小心翼翼的神色。 秦如眉急得正想动手,不料下一刻,付玉宵忽然将她的手帕用力攥在掌心,紧接着,倾身而下,把她紧紧压在房门上。 低沉喑哑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急切地像是要求证什么。 “阿眉,你还是一直挂念我的,是不是?不然你为何还留着这条帕子,你还是挂念我的,是不是?” 她一怔,目光落到他的脸上。 男人漆黑如墨的眼中,不再是如方才一般的滔天恨意,此时,那双眼里,浮动的竟全是炽热,甚至还有期盼。 他在期待什么? 她回过神,心头涌起莫大酸楚,却冷冷一笑。 “诚如侯爷所言,如眉穷惯了,喜欢收破烂,虽然这帕子是别人瞧不上的东西,但至少还值一点钱,等日后如眉没银子使了,还能把这帕子卖了换点钱花。 ” 男人眼中尚存的一丝期盼,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森冷狠厉。 他黑眸攫着她,厌恶的眼神,像是看见什么极为恶心的东西,“秦如眉,你便穷成这个样子……看来我一直没看错你,你果然和以前一样,不值得人付出感情。” “原本打算对你温柔些,可到现在才发现,你根本不配。” 他冷笑抬手,用力拂开她。 门被打开,天光如数倾泻进来,男人的身影大步迈出,如风般消失在门口。 秦如眉再也站不稳,猛地跌摔在地。 手蹭破了皮,疼痛火辣辣传来。 很快,她听到厅堂里传来的大伙的说笑声。 祁王似乎咦了一声,问秦姑娘去哪了,付玉宵语气淡淡,只说见她离开,应当是夏季炎热,回屋去换轻薄的衣裳了。紧接着,是柳棠意讨巧的笑语。 秦如眉沉默地低下头,看了一眼手掌上细微的伤痕,爬起来,去捡那条被男人抛在地上的帕子。 手脚都在痛,她站不稳,跌坐到地上,却宛如找回什么极为珍视的宝物,动作轻柔地把帕子揣进怀里。 轻轻的声音带着眼泪,茫然无依,才出口,便被吹散在夏日的风里。 “娘……” * 隔着一堵墙,秦如眉听得明白,付玉宵那句“她回屋换衣了”不仅是在回答祁王的问题,也是在提醒她——她若不想让付容愿发现端倪,便如他所说,伪装成回屋换衣,这样才好对外解释他们为何同时消失这么久。 她垂眼,身上的衣裳虽然不至于破烂,但已经裂了许多道口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把帕子收进怀里,她踉跄着,扶着门槛爬起来,艰难地出了门,往长廊另一个方向走。 从这条路,也能回到她的屋子。 脚腕的伤传来钻心的疼痛,她脸色煞白,强撑着,避开一路的丫鬟小厮,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屋子。 察觉有人走进,屋里正给花扇染香的禾谷抬起头,看见她,当即愕然。 “姑娘,你不是……” 原来禾谷方才被付玉宵遣下去后,没事情做,便回来替她收拾屋子,想着一会儿若有事要差遣,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