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我本来就是个闲人,停战后,就更闲了。”于锦铭耸肩。“闲也有闲的好处,您说是吧。” “我听说您来上海是于将军的意思。”徐志怀摸出香烟匣和打火机,细烟衔在嘴里,不着急点火。“想叫你先成家再立业。” “算是。” “四少风流倜傥,既像于将军嗜好声色犬马,又像令慈,懂得讨人欢心。来上海这几月,跟在谭小姐身边混沙龙,想必赢得不少姑娘芳心暗许。”徐志怀点火。“四少若是有看上的姑娘,不妨与我说道说道。” “这可不兴说。”于锦铭挑衅。“除非您答应不管那人是谁,都能替我去讲亲事。” “上海好姑娘很多,我是说未出阁的少女。”徐志怀声音冷淡。“你要是真有看中,徐某愿意当这个月老。” “那还是不劳烦您了,我不爱托人做无用功。”于锦铭轻嗤。 “既然如此,我倒想给您一个忠告——”徐志怀冷笑一下,夹着烟,烟灰徐徐飘落。“人活世上,凡事都得讲求个礼义廉耻,按规矩行事……而有些错,靠家里,是解决不了的。” “规矩是死,人是活,我不试试怎么知道解决不了?”于锦铭抬了抬眉毛。 “四少年轻气盛,我也不扫您的锐气。”徐志怀听完他的话,轻蔑地笑笑,客气道。“时候不早了,再聊下去,家内该等着急了。您要是还没尽兴,改日约个茶楼,我俩坐下慢慢聊——我请客。于将军保家卫国,不敢花他支给您的零用钱。” 说罢,徐志怀摘下礼帽,压在胸前,朝他微微欠身,继而泰然自若地转身离去。 车停在戏院外,出来,天色已晚,渐生凉气。 徐志怀背对着升起的月亮走出十多步,瞧见别克轿车内,他的小夫人正趴在车窗玻璃上,焦急地朝外张望。几乎是同一时刻,苏青瑶也看到了他,又湿又滑的月光压在男人的肩膀,衬得人很暗。 他走来,拉开车门,弯腰坐上车。 苏青瑶心慌,缩到另一侧。 车子开动,谁也不说话。 苏青瑶想探他的口风,打听出他跟于锦铭聊了什么,又怕被他察觉出异样,不敢问,便在心里怙惙着。 徐志怀瞥一眼过去,将她十分的心思猜出七分。 他不生气,实话。她不过是小女孩,一下被人模狗样的公子哥叁言两语搞昏头,想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很正常。就跟小孩总爱偷糖吃似的。 况且,她再怎么耍小孩脾气,到最后,不还得乖乖回家? “志怀,我们是要回家?”苏青瑶开口,率先打破寂静。 “去吃饭,”徐志怀道,“想吃什么?我记得附近有家新开的饭店,厨子浙菜做得不错,要不去那里试试。” “随你,我不饿。”苏青瑶说。 徐志怀笑道:“是真不饿,还是在想我跟于锦铭聊了什么,想到没胃口了?” 苏青瑶料到他前来会试探,早已筹备了满肚子的腹稿,刚要拿出来反驳,却见他胳膊肘支在车窗边沿,手撑着额角,乜斜了眼睛,目光沉沉地顶着她。苏青瑶张张嘴,分不清是怕是愧疚,打了个冷颤,眼眶突然红了。 “停车!”徐志怀下令。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