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烦请您一定要尽力将他治好,那孩子才十三岁,我不能让这个意外影响他一辈子。” 姜大夫动容,他点了点头,道了句好。 到了胡家时候,小结巴已经睡着,他在梦里还疼着,脸色惨白,额上全是汗。胡安和守在他身边,手上拿一方干帕子,不时给擦一擦,好让他舒服点。听见门口响动,胡安和猛地回头,“大夫!”他跑过去,又不敢大声吵着小结巴,拉着姜大夫的手不放,“您可一定要救救他,成不?” 姜大夫说,“我是医者,怎会见死不救,定然尽力而为,你放心。” 胡安和含泪点头,但还是扯着人家衣袖不放开,薛延看不下去,拽着他出门,“先出去,别吵着大夫诊脉。” 风雨已经小了不少,但天气还是冷,廊前的地面都是湿的,房檐底下一窝乳燕,噘着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脑袋瓜探出来,几个毛绒绒的小黑球,倒成了这样阴雨天里难得的生机。 薛延把外套扯下来,拧了拧水,攥在手心里,他奔波一早上,心里燥郁像是燃了一团火,面色冷凝得吓人。 胡安和在原地转来转去,如一头绕着磨的驴,薛延被搅得心烦意乱,冲着他吼,“你能不能停下?” 胡安和委屈,他抱着头蹲在地上,手指抓着头发,好半晌才又抬起头,冲薛延道,“你说,为什么咱们就这么倒霉?上辈子是杀了多少人,现在才遇到这样的事,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眼看着再过半年就要换大房子了……” 看他这样,薛延心里也不好受,他咬了咬下唇,劝道,“也总有好的一面的。” 胡安和问,“是什么?” 薛延说,“房子只塌了一半,灶台里的火被水缸里流出来的水浇灭了,顺子也还活着。” 胡安和咧嘴想笑一下,却比哭还难看。 薛延垂着眼,轻声道,“不是有那么两句话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胡安和张张嘴,本还想说什么,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阿梨的声音,“薛延!” 薛延立即回头,见到阿梨冲他跑过来,他眼睛一亮,下意识张臂接住,将她搂在怀里,“你怎么来了?” 阿梨说,“我担心你们,在家里也待不好,就来看看。”她攥着薛延的手指,温声道,“你别急,顺子是好孩子,他不会有事的,咱们也不会有事的,都会好起来,你千万别急。” 阿梨的指尖天生带着凉意,薛延将她的手焐在掌心里,滑凉触感让他莫名心定。 他长舒了口气,笑着亲亲阿梨的额角,温和说,“我知道。” 雨水从房檐滴落,缀成一幕叮当作响的雨帘,薛延双手环抱着阿梨,让她背靠在自己胸前,两人安静地看着面前景色。墙角处一树黄色桂花,芬芳远远传过来,混着湿润泥土气,沁人心脾。 阿梨吸了吸鼻子,问,“是不是好香?” 薛延笑,他握着阿梨的手放至唇边,轻轻吻了吻。 阿梨将头靠在薛延肩头,疲惫地阖上眼,在心中祈祷着顺子可以平安无事。 在这样氛围中,那串由远及近响起的脚步声显得分外突兀。 一个捕快走过来,拱手道,“胡公子,薛公子,宴春楼的韦掌柜来拜访。” 第44章 章四十四 会见是在胡家的花厅, 一张方桌, 几把凳子,胡安和与薛延坐一侧,韦掌柜坐另一侧。 胡安和是个讲面子的人, 这段日子好不容易攒了些钱, 买了二两上好的大红袍,自己都没舍得喝, 现在韦掌柜来拜访, 他为了脸面,咬咬牙全都贡献出来了。 茶香氤氲, 混着雨水味儿,馨香得很。 薛延端起抿了口,还没尝出味儿来,就听旁边胡安和低低冲他道, “您老可慢点,别呛着了嗓子!” 薛延扫他一眼, 没理会。若放在以往,他还能有心情与韦掌柜你来我往应酬一番,但今日薛延一点都不想和人在这里叽叽歪歪,他把茶杯放下,开门见山道, “不知韦掌柜雨天前往,所为何事?” 韦掌柜长相富态,笑起来像尊弥勒佛, 很亲切。他温和道,“我听说薛掌柜的店里出了些事,咱们二人也算是故交,你也曾帮过我一些,我都记在心里,一直感念。天灾人祸是最无奈之事,我听闻后心中记挂,便就前来看看,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你便开口,只要韦某所能做,绝不推辞。” 薛延淡笑,他看着韦掌柜那张与人为善的佛爷脸,在心里想着,还真是不愧对他的名字,韦利来。这嘴就像是吃了两斤猪油,油腻腻一水儿的好话,明明当初是你来我往的生意事,到了他嘴里就成了薛延对他的好,描述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