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又往前递了递,不容抗拒。 这一瞬间,玉桑陡然意识到,这男人似乎是看透了自己那点小人之心——怕他小肚鸡肠不让她吃饱,所以自作聪明先给自己吃饱。 眼下,他递筷子的动作,对玉桑来说无异于无声嘲讽——不是喜欢吃吗?那吃个够。 玉桑轻轻吞咽,慢慢伸手接过筷子,心中哀鸿遍野:他真的变了!好难对付! 下一刻,她又恍然。是因为他察觉她的小心思,所以才故意这样。 倘若她不紧着自己先吃饱,饿着肚子伺候他,他说不准又是另一套说法了,譬如——原来你喜欢饿肚子,那饿个够! 他如今本事渐长,手段也更阴损,什么做不出来? 秉着饱饱死鬼好过饿死鬼的原则,玉桑毅然决然接过筷子。 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所以很谨慎的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笑了笑:“我有手有口,不必你伺候,自己吃吧。” 说着,他兀自吃起来。 玉桑鼓鼓腮帮子,继续跟着吃。 然而,吃着吃着,玉桑渐渐觉得古怪—— 明明感觉自己已经吃饱了,为什么还是可以吃的下! 真是越吃越好吃! 于是,刚刚消停的飞鹰和黑狼,再次咽着口水转开目光…… 打开胃口的第一顿饭,直接后果就是玉桑险些吃吐了。 那些美味的食物混合在一起下肚后,渐渐酝酿成了复杂的味道,当这种味道化成嗝儿打出来的时候,相当微妙。 玉桑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去散步消食。 才走到门口,食物已经挤到喉咙口,刚巧黑狼转头看过来,玉桑就这样对着他干呕了一下。 她难受极了,一边拍着心口一边往外走。 黑狼呆住,目光随着玉桑的缓步慢行一路出了院门,然后猛地转头望向飞鹰,指着她离去的方向:“她什么意思?” 飞鹰这次看到了,他想了想,安抚道:“你多心了。” 黑狼气结,诸如“如今还没怎样怎样就怎样怎样,来日还得了”之类的话他已经说累了。 五内俱焚之际,黑狼忽然想到什么,多疑的问:“不、不会是有了吧?” 飞鹰哭笑不得:“她才跟着殿下几日,哪有那么快!” 黑狼握拳击掌,满脸写着“破案了”:“不是殿下的!这种青楼女子,最是不检点!这也解释了她为何一定要攀上殿下!” 飞鹰吓一跳,示意他小点声,又道:“你当殿下是什么人?他与玉桑同房,会不知她有没有、有没有那个?再者,殿下是那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人吗?!” 黑狼一听,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太过武断。 他点点头:“也是,别说是殿下,寻常男人见到自己的女人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都得火冒三丈,殿下再喜欢她,也不可能忍受这个,不会不会。” 两人絮絮叨叨一阵,并未察觉一门之隔后,隐藏气息的太子脸色铁青。 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化作一把小刀子,精准的插在太子的心头。 原本要推门的手已紧握成拳,背到身后,太子转身回房,边走边匀气。 狗东西,是朕对你们太仁厚了,才叫你们什么都敢乱讲! …… 玉桑在院外不远的地方转悠了好几圈。 当饱胀的恶心感渐渐消退后,她开始梳理眼下的情况。 她记得很清楚,上一世这个时候,大夏漕运已经步上正轨,在运输粮草与每年赋税物资上的作用十分强大且稳定,与古剌国一战大获全胜,令其俯首称臣,一部分原因就是漕运供给军粮及时。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太子坚持治漕助战,有他率先布局掌控,才有了后来的繁盛局面。 与这一世相比,同样一件事,进度差的却很大。 飞鹰曾说,这一世的太子曾于月前生了一场病,然后就放下朝事来到了这里。 玉桑不由怀疑,像她重生在自己挂牌那一刻一样,他重生于生病那一刻。 可就当上一世的太子怨恨太深,宁愿放下朝事也要先报仇,那也只耽误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场大病之前的的太子,为何没有做和上一世一样的事? 如果这一世在前,上一世在后,难道是因为这一世的太子尝到了治漕不及时的后果,所以才有上一世那么坚定的治漕之心?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