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一世的太子并不像姐姐那样,事事未卜先知,怎么就提前治漕了呢? 思及此,玉桑一怔,想到了更关键的—— 上一世的太子早早处理完了这些事,那他应该知道益州的问题到底在哪里。 这就好比写完了考卷,回头又拿到一张空考卷一般。 所以他知道曹広那帮人与朝廷命官有勾结。 他也知道这人是谁! 他就是故意带她去那里守株待兔,让她听到那些话! 玉桑甚至怀疑,哪怕那人没有爽快道出古道伯伯,他也会想办法让他把事情往古道伯伯身上牵。 只是没想到,那人直接道出了古道伯伯,反让他省事,所以他才会露出那样惊讶又满意的表情。 他要她看到、知道,继而担心,着急,以及做出选择。 更进一步,正如他审问时只想要自己想听的口供,那在处理这件事时,会不会也只想要个自己满意的结果? 玉桑忽然不敢再想下去,心头闷得难受。 从前的太子,明辨是非黑白,通晓公义事理,自律自持,从不偏私。 在与他相处的三年里,他唯一一次违背原则,就是韩唯那件事。 也是这件事,将他们的缘分推到尽头。 但凡玉桑今日面对的是从前的太子,都不会有这样多余的担心。 只要此事与江家无关,哪怕他有再多私人情绪,也绝不会污蔑好人,无中生有。 可是,面对眼下的太子,玉桑毫无把握,却又无法一股脑全怪在他身上。 他原本也是个光风霁月的天之骄子。 会成如今模样,她难辞其咎。 上一世,玉桑自以为能将事情做个了断。 现在看来,无论太子是输是赢,她想解决的问题并未解决,甚至变本加厉。 这一切,都是从姐姐对太子的怨恨而起,没有这份怨恨,很多事都不会发生。 或许,这才是老天爷让她重活到这里真正的用意。 奸细的事,玉桑心里大致有了数。 太子一定还会派人找证据,又或者,证据已经在她手里。 真正下手的方向,不是江家,而是太子。 但现在,还有一件事迫在眉睫。 远处吹来一阵沁凉的风,夹着不知名的花香。 玉桑抬起头,仰望湛蓝的天空。 是春天了啊,万物复苏,生机勃勃,所有生灵都在努力生长。 她可不想死在这样的季节。 …… “母亲,能不去吗?”江慈做了新衣裳就想拆桥,应家的及笄礼她不想去了。 江夫人早不吃她这一套:“你试试看!” 江慈还想辩嘴,江夫人直接扼住她发声的机会。 “你父亲调任在即,不好在这时候与共事多年的下首闹出不快。” “应家十娘可是专程给你送了帖子,你答应又反口,要人家怎么想,又要你父亲的脸面怎么放?” 江慈只翻白眼:“就是为了父亲考虑我才不想去的!” “明明母亲也知道,应长史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儿,一心想跟着父亲调任去京城谋前程。” “可他那后宅乱的……怕是前脚进京,后脚就能被御史参个稀烂,与他们打交道,就是自找麻烦!” 江夫人岂会不知? 江家在京城有根基,江古道几年前调任来此,几个下首都不敢欺生。 虽说他们有自己的心思,可这几年,没有他们的配合,江古道想坐稳位置还有些难度。 江夫人叹气:“你啊,就是你父亲所说的,感情用事,太过纯粹,哪有非黑即白的人和事?” “且不谈调任的事还没个准信儿,哪怕应家真的随我们回京,他们在京城没有根基,还不是得靠你父亲?” “共事多年,回京后你父亲能有个得力助手,办事也方便。” 江慈往床上一躺:“我就是不喜欢应家。一心攀高枝,今日能因这个好处跟着你,来日就能因别的好处反咬你。” 江夫人哭笑不得,在她身上不轻不重的拍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