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拼精力,段崇都不怕,可他实在不想将太多的时间耗费于此。何况,七曜阵不易脱,却易破。 中有三人先行起剑压上来,段崇脚步移转,退避着剑式。三人以为他是要退却,乘胜追了几步,反倒出了阵法所限定的距离。 段崇反势,气若惊涛骇浪,剑中有三分威风七分凌厉,排山倒海般沉沉压过来。 其余四人不及上前,亦受前方波及,顿时停僵住步伐。 就在这一瞬间,段崇转身直往神通侯方向袭去。神通侯惊觉时,骄霜剑出鞘三分,锋刃就已抵在他的脖颈一侧,只要须臾一动,就能割断他的喉管。 身影之快,足令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破七曜阵的关窍在于擒贼先擒王。 段崇冷声说:“设阵不失为好方法,不过段某却无意与尔等多纠缠。‘神通侯’,睿王府的事,还请一并告知。” 只一式,七鬼便能知晓几人合力也不会是段崇的对手,败阵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神通侯”虽然心有不甘,但又不得不愿赌服输,将所知晓的情况一一道来。 “前朝大文豪‘文山居士’有一《宝鹤图》传世。前朝覆灭时,宫中数万财宝不翼而飞,民间流传是皇帝将财宝运出了宫,以备徐氏后人东山再起、光复旧朝。而皇帝授意文山居士所作的《宝鹤图》中,就藏有宝藏的秘密。前不久睿王不知从何处找到了《宝鹤图》的真迹,虽然没有在市面上说,但现在已经走漏了风声。” 前朝徐氏余孽或许也在寻找《宝鹤图》,但除了他们,更有数不胜数的人士想要得到这笔宝藏。 知道这种秘闻的人不会大肆宣扬,只会在黑市这种地方交易买卖,而买卖的人身份更是千差万别,江湖人、富贾货商、朝廷官员,不一而足。 段崇缓缓眯起眼,难不成,这便是近来王府失窃案的真相? 墨色的夜风穿过品香楼的朱阁楼台,从窗户缝隙间钻了进去。 烛光摇曳起来,噼啪爆出一下灯花,陡起的光芒照亮沈鸿儒深沉的清眸。 还有一个人跪在黑暗当中,只是夜色足够浓,烛光足够黯,不能看清楚那人的轮廓。 响起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中有着恭敬和惭愧:“自从傅小郡主入府之后,同来的女信鹰将府上的一举一动把控得很严。属下行动受限,未能探得任何消息。” 沈鸿儒沉默半晌,继而轻轻笑了一声:“若真是一桩小小的盗窃案,何足以令六扇门出马?睿王将傅成璧放进府中,就是想用六扇门来牵制住本相放在王府中的暗桩。” 女人回道:“既然段大人是您的门生,何不将我等的身份告知,与六扇门联手行事?睿王此番动作,一定另有蓄谋,再任由下去,怕是要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睿王为人多疑,说不定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若再将段崇牵扯进来,一旦教睿王抓住把柄,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鸿儒搁下茶盏,想了一会儿,再道:“最近王府正是多事之秋,人多眼杂,近日无须再来碰面了。你在王府小心行事,以不变应万变。” “属下遵命。”女人迟疑片刻,再道,“属下看郡主聪敏,善于察言观色,如若真教她发现了我的身份,应当如何处置?” 沈鸿儒在睿王府安一枚暗棋,足足需要好几年的筹划,如若现在出现意外,令一切落空、付之东流,实在可惜。 若换作其他人,她大概不必请示,直接灭口了事,可现在的威胁来自于傅成璧。她是李元钧的甥女,一旦知晓此事,定不会偏袒着外人。可若要杀了傅成璧,她又实在下不去手。 又是片刻的无言,静得能够听见风扑打在窗扇上的声音。 沈鸿儒说:“段崇很在意她。” 女人低下头,“属下明白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