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终究不是合理的休息时间。 禾筝常被保姆阿姨的脚步声吵醒,混混沌沌,就拿着安眠药往嘴巴里塞,每次惊醒,都采用同样的办法,最后也不知吃了多少才彻底昏睡过去。 若不是晚上要跟季平舟吃饭。 阿姨是不忍心去叫醒禾筝的,她精神很差,从知道付韵出事,到葬礼结束,状况就一直很糟糕。 敲了敲门。 里面却仍然幽静的没有半点声音。 阿姨贴着门,轻弱了声,“筝儿,咱们下来吃饭了,睡醒了吗?” 同样无声。 外面魏业礼已经在催促。 阿姨又敲了敲,可里面越是安静,她就更焦急,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跑回客厅去找卧室钥匙,匆忙背影被季平舟看到,他放下手上的餐盘,声音还是温淡的,“阿姨,怎么了?” 阿姨弯腰在茶几里摸索。 颤着声,“叫不醒筝儿,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安眠药,只能找钥匙开门了。” “安眠药?” “她一直在吃。” 确切的说。 是给季平舟过完生日她的精神状况就每况愈下,再到付韵过世,更是直接崩盘。 找到钥匙。 季平舟跟着阿姨一起过去。 才走到走廊就看见了禾筝,她的确吃了不少安眠药,但还不至于昏迷过去,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没看见她之前季平舟还有慌乱。 现在站在原处,倒不敢走近了。 反倒是保姆阿姨走过去,急得快要哭出来,顺手就摸了摸禾筝额头的温度,见她脸色苍白,还是着急,“刚才叫你怎样没说话,快吓死我了。” “没睡醒。”禾筝将外衣的拉链提上去,“睡个觉而已,有什么的。” 路过季平舟身边。 她低垂了眼睑,平淡的像是路过一抹空气。 这份视而不见很打击人,季平舟却无法抗议,也没有什么资格抗议,他从后跟上去。 位置是阿姨准备的,替他拉开了椅子,和和气气叫了声,季平舟绕过去,刚好坐在了禾筝对面。 筷子也是阿姨递的。 也许是因为抬起头就能看见季平舟,禾筝便闷头吃饭,就连菜也只夹面前的那一盘,辛辣的食物一口口咽下喉咙,像几团火在胃里燃烧。 没吃两口。 阿姨就给禾筝递了好几杯水。 等她吃到三分饱,才将温在厨房的炖蛋拿出来给禾筝,顺口问了季平舟,“还有一份呢,要不要?” 那东西季平舟从不入口。 淡黄色的嫩滑蛋面落着几只虾仁,泼了层淡淡的酱油颜色,禾筝胃口不好,只有这个才能多吃两口,季平舟轻轻摇头,话说的格外自然,“不用,那是小孩吃的。” 禾筝的瓷勺陷进了炖蛋中央。 闻声,这才怜悯似的抬头,看了季平舟一眼,四目相对,没什么火花,只一眼,又淡淡挪开。 却又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禾筝以前照顾他,带去的炖蛋都被季平舟拒绝,然后他就会散漫地说一句,“这种小孩吃的东西,老给我带干什么?” 她总说营养,对身体好。 现在看来,还真是。 不然也不能天天吃。 见他们气氛和解了些,魏业礼才敢抱着试探的心思询问禾筝,“筝儿,待会吃完饭你带舟儿出去逛逛?” 禾筝声音渐冷,“他还不走吗?” 人就在面前。 她却要绕远了去问魏业礼,魏业礼掠了季平舟一眼,压低了声,“舟儿今天才到,又开了那么久的车,下午又去墓园,怎么说也该休息一晚不是?” 生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