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太介意。 魏业礼还要干巴巴笑着补充解释,“舟儿大老远跑来,你不心疼,我也得心疼心疼。” 禾筝放下筷子。 丝毫没被魏业礼的话打动半分。 “那就休息吧,外面没什么的。” 勺也凝固在了炖蛋中,她再没动一口,眸光淡漠低垂,气息也弱了,“我吃好了。” 她坐下到离开连十分钟都没有。 连平常唯一能吃得下的东西也只吃了两口,阿姨收拾碗筷时都叹了口气。 这份罪。 季平舟没办法不往自己身上揽。 说到底是他让禾筝胃口不好了。 晚饭后他在禾筝房门外徘徊了许久,手抬起又放下,始终没能敲响那扇门。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局促的时刻。 魏业礼看到的便是季平舟在禾筝门外等了半个钟头,最后还是熬不住,自己走出了星港街,这里才被开发,公园外围着不少出来散步的行人,小摊小贩也极多,热热闹闹。 今夜无雨,月亮悬挂在漆黑空中,落下一点淡淡的微光。 季平舟沿着湖面走。 春末已至,溪湖旁的杨柳随着夜风飘飘荡荡,那种新鲜而蓬勃的翠色连黑夜都遮盖不住,风里都是清新的味道。 他沿路走,最后不知走到了哪里,便在这里打起转来。 出去了整整两个小时。 季平舟还没回来。 魏业礼打电话过去,却没人接,怎么说他也是季家当玉守着的孩子,可不能在他这边出了事。 又打了几回,依然石沉大海。 魏业礼只好去敲禾筝的房门,她迷迷糊糊,虽然没睡,意识依旧涣散,声音含着丝绵感,“魏叔叔……” “筝儿……你出去找找舟儿,他出去很久了,也不见人。” 这俩人不是第一次合起伙来坑她。 禾筝下意识便想退缩,“他还能找不到路吗?” “这边新开发的,他又是第一次来,万一真迷路了怎么办?” “打电话。” 要论聪明,季平舟比谁都聪明。 迷路这种事,怎么都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就算真的发生了,那也是奇耻大辱,更不希望被别人看见。 可魏业礼就是要禾筝跟着去找找看。 她被推出去,浑身骨头还是软的,就要漫无目的地来找人,顺着人最多的地方去,很快就能找到附近新开发的公园。 这里她还没来过。 倒不知晚上人这样多,挤挤攘攘,空气吹来,都泛着沉闷,走两步便不想动了,她本来也不觉得季平舟会真的迷路,只当这事魏业礼为了撮合他们的小手段。 她不服从这种撮合。 便不打算继续往前走,才停顿下来两步,就听到附近有某种乐器声飘荡出来,很特别的声音,但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很熟悉。 循着声音,禾筝才在湖边一把人造石椅旁看到了季平舟,他这几年当真是长了几岁,人站在拉二胡的老人边上,气质都跟着沉稳下来。 没了在派对上初见的那般张扬洒脱。 公园的风混杂着无数新鲜植物的干净气息,也不知季平舟在那里站了多久,身上都沾染了这种味道,很让人上瘾。 边上人不多,大都是行人,无非感兴趣了,就停下来看两眼,没一会儿就离开去看别的。 只有季平舟。 一直在那边站着听。 四周人群走走停停,不断从禾筝身边走过,擦过她的肩膀,磨动着那颗已经沉寂很久的心,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思,她才抬起步子,走到了季平舟身后。 发觉有人靠近。 他也只是下意识的回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