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是有规矩的,成交价不能低于市价两成,你们是要不守规矩欺负人吗?” 中原商贩见他恼怒,也不急,笑道:“你看你这话说的,你们丹狄勾结了东魉人,以后还能不能进马市都未必,我买你的皮货可是好心帮你。再说,你觉得这马市规矩对你们丹狄还有用吗?” 阿克奇面色愈发不好看:“丹狄没有勾结东魉人。” “你说了不算,你可莫忘了,你们的人还被祁将军关着呢。我来买你的货,那也是冒着风险的。”中原商贩皮笑肉不笑道。 阿克奇一把从他手上把珍珠毛的羊羔皮夺回来,气力之大,旁边的族人都担心会不会扯坏羊皮。族人连忙接过羊皮,细细地捋上头的绒毛。 “阁下既然担心,就不必冒风险。这种价格我也不会卖!”阿克奇冷冷道。 见状,中原商贩悻悻哼了哼:“……那就等着拦在家里头吧。”说罢,他转身离开。 “少族长,我们……”族人不安地看着羊皮,“我们这些羊皮还卖得掉吗?” 阿克奇脸色铁青,定定在原地立了一会儿,沉声吩咐道:“你们看好货,低于市价就绝对不能卖,我去去就来。”他牵了一匹马,朝马市外挤去。 阿克奇径直前往将军府,马市交易所剩的时间不多,且越到后面,货越难卖出,价格只会越来越低贱。这一整个寒冬,他在冰天雪地中带着族人们宰杀羊羔,守捕灰鼠,硝制羊皮,手上冻得全是一道道小口子,就期盼着开春之后这些皮货能卖出好价钱。 他想得很长远,他希望丹狄族的皮货能在衡朝打开销路和名气,让丹狄成为中原商贩首选的皮货供应,所以他拿出来的都是最好的最上等的皮货。无奈,世事却往往不尽人意,马市第一日就有东魉人行刺,且身穿丹狄服饰,一下子他和他的族人成了马市上最不受欢迎的那群。 “在下求见祁将军!”阿克奇对崔大勇道。 崔大勇自然认得他,也不敢怠慢,有礼回道:“将军一大早就出去了,恐怕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少族长若不着急,不妨进来歇一歇。” “祁将军去了何处?”阿克奇追问道。 崔大勇道:“往军中去了。” 烈爝军营不是将军府,也不是阿克奇能进去的地方,他犹豫了一下,朝崔大勇道:“我有要事想与将军商量,不知可否派人前往军中通传?” “当然可以,只是……”崔大勇也与他实话实说,“您也知晓将军刚从荒原回来,军中各项事务累积如山,所以她一大早就赶去军中处理。即便派人去通传,军务当前,我也不知晓将军能不能挪空赶回来。” 烈爝军的军务对祁楚枫来说自然是比丹狄族的买卖更重要,阿克奇陷入沉默,立在当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族长先进来坐坐吧。”崔大勇往里让道,笑道,“昨日多亏了少族长送来解药,要不然我家军师命危矣。” “裴先生恢复得可好?”阿克奇问道。 崔大勇笑道:“恢复得很快,今早就已经能下地走动自如。” 闻言,阿克奇踌躇片刻,抬首问道:“我想去看望一下裴先生,不知可否方便?” 崔大勇有些迟疑:“这个……军师还在养病期间,恐怕不便会客。” 阿克奇诚恳道:“在下只是探望,绝不会叨扰到裴先生。或者您先代为通传,若裴先生实在不便会面,我也不再强求。” 崔大勇想了想,点头:“好吧。”他转头吩咐身边府中家仆去向裴月臣告知此事,又叮嘱道:“若是军师在休息,你只作无事退出,且不可打扰了他。” 家仆应了,快步而去,过不多时,复返回来,躬身道:“军师有请少族长。” **************************************** 裴月臣在听到家仆通传时,内心便有些诧异,此时正值马市期间,阿克奇忙都忙不过来,怎么会有空特地来探望他?追问家仆之后,才知阿克奇是特地来寻楚枫,只是楚枫去了军中,他无法得见。 所以阿克奇有事,而且是要紧事,才会丢下马市上的交易找来,裴月臣立时明白,立即让家仆将阿克奇请进来。 见到阿克奇的那刻,裴月臣微微有些惊讶,他与阿克奇不过短短几日未见,阿克奇看上去像是老了五、六岁一般,竟比自己这个大病初愈之人看上去还要憔悴。 “少族长。” 裴月臣想要起身施礼,阿克奇已上前一步制止住他:“裴先生快坐,你身体好些了吧?” “已经好多了。”裴月臣含笑道,“少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