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尊贵的王爷,是武将尊崇、战功卓著的杀神。 而她呢,不过是郡主府上地位尴尬的庶女。 今晚那突兀的亲吻,大抵是因喝醉酒,一时兴起的缘故。瞧他从秦姝那儿出来,不就是半眼都没多看她吗。 真可恶!她是侍卫,又不是通房丫鬟,他说亲就亲了?迟早要把账算回来! 阿殷暗恨,拉起锦被遮住半张脸,将定王的面孔驱出脑海。 此时的定王,却坐在浮满冰块的浴桶中,眼前脑海,全是如画的眉目,和被偷亲后愣怔懵然的表情。 * 阿殷次日如常往定王那边去上值,到得门口,才见外头站了数名军士。 定王竟然也在院里站着,穿了身黑光铠,头戴盔帽,腰悬长剑,因为生得高大挺拔,便格外威仪。此时的他格外严肃,面上半点表情都无,正稍稍俯身同如松说话。四岁的孩子精神奕奕,穿戴得格外精神,仰头望着定王,不住点头。而在两人身后,则是同样披挂整齐的冯远道和夏柯。 这大清早的,是要做什么?要去打仗也不必带上孩子啊。 难道是要去请崔忱的衣冠冢了?只是怎么不见秦姝? 阿殷大步上前,冲定王抱拳行礼,脸上也是同样严肃的表情,“卑职参见殿下!” 定王起身,肩宽腰瘦,被那铠甲一衬,愈见雄姿英发。他看一眼阿殷,像是全然忘记了昨晚的突兀行径,眼中几乎没有波澜,“我带如松去墨城,路途遥远,你歇在这里。”见外头军士来报说马已备齐,便牵着如松抬步往外走。 五六位军士呼啦啦的跟过去,不过片刻,就只剩阿殷独自站在那里。 她满心以为定王既然路途遥远的带了秦姝来到北庭,便是要她亲自过去请崔忱回京。谁知道此时突然出行,却只带了个四岁的如松?秦姝都还没梳洗完呢,阿殷出门的时候还看见她的丫鬟出来泼洗脸的残水,想必秦姝并不知道定王这里的动静。 想想昨晚“如松呕吐”的峰回路转,阿殷觉得,必定是秦姝做什么事惹得定王生气。 只是定王也太能迁怒,既不通知秦姝,也不通知她,叫她今早白跑一趟。 自从成为都督府的侍卫,阿殷做事便是勤勤恳恳,即便偶尔定王宽大体恤叫她休息几日,也是提早一两天过去上值。说不上形影不离,但只要是她上值时,定王出行总会点她随行,今日来这么一出,着实叫人心里不舒服。难道是为昨晚的一时兴起,定王自觉不妥,决定要远着她了?这可怎么行! 闷头丧气的回到琪芳院,阿殷胡思乱想了好半天,没理出个头尾,索性去找隋铁衣。 这位女将军风姿飒然、胸怀宽大,阿殷见着她的时候,便觉开朗许多。同她相处半日后,更是豁然开朗,将今晨的纠结揣测抛在脑后。 是夜人定时,前往墨城的人马才回来,定王带着如松去了隋彦处,只有冯远道和夏柯率先回来歇息,却都是脸上冻得发青。 彼时阿殷才辞别隋铁衣回来,路上碰见两个人瑟瑟发抖的模样,难免意外,“原来你们也会怕冷?” “亏得你没去。”夏柯搓着双手,脑袋缩在衣领里,说话都像是在打颤,“原以为巩昌够冷了,谁知道墨城简直就是冰天雪地。尤其中间那六里长的峡谷,又要翻一座山,那风冰刀子似的直往铠甲钻,披毛毡都未必挡得住,能冻死人!我手脚都麻木了,得赶紧拿热水泡泡。” 阿殷听他描述,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旁边冯远道是曾经历过的,即便也冻得面色发青,却不像夏柯似的,只朝阿殷道:“殿下明日就要启程回凤翔,你收拾好东西,免得到时慌乱。对了——崔将军是定王的心病,他这些日子恐怕心绪不佳,做事多留心。” “记着了。”阿殷点头。 * 次日果然启程回凤翔,比来时仓促许多。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