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倚在了墙上。 “幸好她不知道。”他的语气颇为无奈。 季望舒觉得有几分好笑:“你这兄长做得倒是心宽,换做我哥哥……”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由在想,倘若林煦晓得她在这受刑,会不会气得杀进来? 不过眼下,什么都是臆测,她能不能活着走出这扇门,尚且未知。 四周静了下来,不知是不是说得累了,那男子也不再出声,她望着这黑漆漆的屋子,长叹一声。 …… 顾如许与林煦他们抵达曲州,已是两日后的早晨,原本要跑上三日有余的路,他们马不停蹄不分昼夜地赶,总算是早了一日入城。 他们到城门下时,远远便望见岳将影站在那,一袭枣红的劲装,袖口用黑绸束着,长发高束,腰悬金刀,端的是风姿绰绰少年郎,即便是熙熙攘攘的城门下,也依旧能一眼将其辨出。 他该是刚练完兵出来,额上还有些细密的汗珠。 见他们过来,他也牵着马走来。 顾如许疑心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你还真来了啊?” 就这小子的脾气,她一度以为兰舟那封信寄出来跟打水漂没什么分别,哪成想他居然如此听话。 真真是怪事一桩。 岳将影斜了她一眼:“就你话多,这回失踪的是本世子未过门的媳妇儿,本世子怎会袖手旁观?话说本世子都在这等了一个时辰了,你们的马也太慢了些。” 闻言,林煦与孟思凉俱是一愣。 “你也不害臊,阿舒还没同你定亲呢,什么媳妇儿媳妇儿的……”顾如许嗤笑,忽又想起之前季望舒说过,要答应这门亲事,不由得回头看了孟思凉一眼。 他依旧一脸泰然,似是与之无关。 “……那就先谢过岳世子了。”林煦先反应过来,诚然不满于他那句“媳妇儿”,但想到之前妹妹被孟思凉欺负成那样,他心里这口气啊,就咽不下,拿这世子膈应一下孟思凉也好,省得这个萱谷谷主总觉得他妹妹死皮赖脸非他不可了。 话音刚落,果真见孟思凉僵了僵。 顾如许岂会看不出林煦这是在替阿舒出气呢,讲道理她也挺恼思凉这憋着话不肯说的性子,便顺势拍了拍岳将影的肩:“这回你可得在大舅哥面前好好表现。” 岳将影一时顺口说的话,没成想他们一个两个在这帮腔,登时耳根一红:“胡,胡扯什么,先想法子找到季姑娘要紧!……” 他领着他们入城,一边走一边道:“你们来之前,我已在城中转过一圈了,据信中所言,城中的确有长生殿的杀手,虽不能肯定季姑娘失踪与他们有关,但这的确是一条线索。既然从楚京到曲州,只有一条路可走,季姑娘原本是去楚京办事,在曲州不知下落,多半是遭逢意外,朝曲州逃,却在抵达红影教分坛之前出了事,我已沿着从北城门到红影教分坛的路仔细查过一遍,发现了这个和曲州分坛外的一滩血迹。” 他将一枚用帕子包住的毒镖递给他们看,季望舒从不用镖,然而毒镖上还沾着血,是谁的不言而喻。 “给我看看。”孟思凉接过那枚毒镖,嗅了嗅,“暂且不好断定此毒是何来头,但毒中掺有钩吻,黄鬼笔,天南星和苍耳的气味,可令中毒者头晕乏力,真气渐失。” 顾如许目光一沉:“阿舒若真因中了此毒,可有药解?” 孟思凉点点头:“该是并不难解,不过先要找到阿舒的下落,方能对症下药。” 她转而看向岳将影:“既然提前查过城中,你可有线索?” 岳将影想了想:“眼下并未理出什么头绪,不过那几个长生殿的丙等杀手,倒是时常出入城中一座青楼,我已命人远远盯着,还未打草惊蛇,你可要碰碰运气?” 闻言,顾如许的指节已经拧得咔咔响了。 虽无证据,但直觉告诉她,此事多半与阮方霆和长生殿脱不了干系,不知阮方霆在不在曲州搞事,但即便庙跑了,她还能逮几个和尚呢。 “走,本座倒要看看,这几个兔崽子嘴里能不能吐出点象牙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