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早已回不来了,此时韩师弟也可作证。那日十一受了伤,而从颍州赶回青州快马加鞭至少两个时辰,赶回琼山再带伤屠寨,未免太过不合情理!” “顾如许来救人?”陆璋冷笑,“她若是这么好心,这些年江湖上的名声也不会是这般样子,只怕是另有所图,自己前往颍州,却派遣手下魔头前去杀人。” 此话一出,诸位长老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沈虽白试图为顾如许辩解,道出真相,却想起她曾再三叮嘱,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将琼山寨与红影教之间的关系泄露半句,此时将话说开,死去的村民顷刻间便会从无辜遭害的可怜人,变成勾结魔教咎由自取的同党,一旦传开,保不齐还会传出各种因分赃不均,或是内讧难解,终招致报应的说法,若是如此,那些死得不明不白的琼山寨村民怕是九泉之下都难以安宁…… 他咬咬牙,还是暂且将话咽了回去。 陆璋与几位长老斥责他鬼迷心窍,不明事理,竟为一个魔头顶撞师门,实乃大错。然念在其奔波劳碌,刚刚回山,许是事发突然,还没想通,看在宗主的面子上,便打算从轻处置,回一朝风涟抄录宗规百遍,以此思过。 韩清一直在门外张望,见他走出项脊殿,脸色却不大好看,登时明白这是又吃了瘪,赶忙上前:“大师兄,宗主和长老责骂你了?” 韩清看他面色凝重,也多少能猜出长老们和宗主说了什么,琼山寨的事他也十分震惊,这事儿发生得太突然了,他这一路上还想着欠了这么大一人情改日可怎么还?要不把大师兄推出去报恩吧之类的云云,哪成想转眼就落下这么个晴天霹雳。 一座寨子啊,那是数十条活生生的人命,不添油加醋已经够惊得人心肝直颤,还捅到了宗主和他师父耳朵里——诚然被他师父晓得了好像比宗主晓得了更为难办,但眼下看着大师兄的脸色,这事儿八成是个大篓子,难保转眼又得来一次替天行道。 沈虽白摇摇头:“无事,奔波多日,你也该累了,先回规仪峰歇歇吧。” 说罢,便朝着一朝风涟走去。 回规仪峰的路上,韩清迎面撞上了风风火火赶过来的沈新桐,被她一把拽住。 “韩师弟!琼山寨的事你可有听说!” 他无奈地点了点头:“刚入城便听闻了不少说法,方才大师兄还去项脊殿与宗主和长老们理论呢,多半已经被教训了一通。” “你是如何想的?”此时她也是刚刚从一个消息灵通的师妹嘴里套出来的,这会儿脑子还乱着呢。 “难说……”他目露迟疑,“此次去楚京,途径仓山时,我们还承了顾如许一个人情,突然说她杀了一座山寨的村民,着实有些……” 他也想不明白,但不知是不是被救了一回的缘故,他这心不知不觉地竟朝着顾如许那厮偏了,总隐隐觉得此事似有蹊跷,但此时若是跑去理论,多半除了挨一顿臭骂,并无其他用处。 “我也不信十一会做出这等事来,不行,我得去跟爹解释!”说着,她就风风火火地要往项脊殿去。 韩清赶忙拉住她:“连大师兄都说不明白,你再去也只是给宗主添堵啊,没有证据,没人会信的!” “那可如何是好?”她急得冷汗直冒,一想到十一惹上这么大的事,心都要揪起来了。 “且稍安勿躁,等晚些时候,咱们去找大师兄商量商量。” 他劝得在情在理,沈新桐也只好打消了冲进项脊殿,顶着她爹的怒火为十一力争的打算。 是夜,一朝风涟中静得落针可闻,沈虽白坐在案边,看着面前的宗规,陷入了沉思。 这宗规,他已能尽数背下,可这数百条规矩,却没有一条写着,该如何帮十一洗清罪名。 屠寨一事,他一个字都不会信,但仅仅是他不信,又有何用?这个罪名,足以引得群情激奋,十一今后的处境只会愈发艰难,他须得知道小雪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筹莫展之际,外头突然想起叩门声,他抬眼看去,站在门边的青衫男子正静静地望着他。 他吃了一惊。 “……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