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忘恩负义。她甚至还把兰斯科内特夫人那件最漂亮的麝鼠皮夹克给了我,里面的毛很厚,穿起来真的很合身。我想把那枚石榴石胸针还给她,她也不肯要——” “你是在说,”波洛温柔地说,“班克斯夫人。” “是的,你知道——”吉尔克里斯特小姐低着头,闷闷不乐地扳弄着手指。她抬起头来,猛地吸了一口气,说:“你知道,我听见了!” “你是说,你不小心听到了谈话——” “不,”吉尔克里斯特小姐像个女英雄一样果断地摇摇头,“我要说出真相,而且告诉你也不会那么为难,因为你不是英国人。” 赫尔克里·波洛丝毫不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你的意思是,对于外国人来说,偷听别人说话、偷拆别人的信件或是偷看别人随手放的信件,是件很平常的事?” “哦,我从没有偷拆过别人的信件,”吉尔克里斯特小姐震惊地说,“并不是这样。但我那天的确听到了——就是理查德·阿伯内西来拜访他妹妹的那天。我很好奇,你知道,好奇他这么多年后突然出现。而且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然后——然后——你知道,当你没有多少私生活或是朋友时,你会很感兴趣——当你和别人住在一起时,我的意思是。” “这很自然。”波洛说。 “没错,我也认为这很自然……虽然,当然了,这么做并不正确,但我的确做了!我听到他当时说的话了!” “你听到阿伯内西先生对兰斯科内特夫人说的话了?” “是的。他当时好像是说——‘和蒂莫西讲没用,他对什么事情都嗤之以鼻,根本不愿意听。但我想,我应该让你帮我分担,科拉。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虽然你一直喜欢装傻,但你很明事理,因此告诉我,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没听清楚兰斯科内特夫人的话,但我听到了‘警察’——阿伯内西先生当时大吼起来,‘我不能那么做。尤其是对我的亲侄女。’我不得不跑去厨房,因为锅里有东西溢出来了,当我再回去的时候,阿伯内西先生正在说,‘就算我被人害死了,我也绝不希望警察参与,如果可以的话,尽量避免,你应该能明白,对吗,我的好姑娘?但别担心,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会采取必要的预防措施。’然后他继续说,他立了一份新遗嘱,而她科拉不会受任何影响。他说她和她先生在一起很快乐,他过去真是看错了。” 吉尔克里斯特小姐停止了讲述。 波洛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但我一直不想说出来,不想告诉别人。我认为兰斯科内特夫人也不想让我这么做……可现在,利奥夫人早晨被人袭击了,之后你那么平静地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可是,哦,蓬塔利耶先生,这不是巧合!” 波洛笑了,他说: “不,当然不是巧合……谢谢你,吉尔克里斯特小姐,感谢你能来找我。你这么做是对的。” 3 他费了些工夫才摆脱吉尔克里斯特小姐,他必须抓紧时间,因为还要等着听其他人的坦白。 他的直觉没错。吉尔克里斯特小姐前脚刚走,后脚就看见格雷格·班克斯大步走过草坪,匆匆走进凉亭。他脸色苍白,前额上挂着几滴汗珠,眼神异常激动。 “终于啊!”他说,“我以为那个笨女人永远不打算走了。你早晨说的全错了,完全错了。理查德·阿伯内西是被人谋杀的,是我杀了他。” 赫尔克里·波洛上下打量着这个激动的年轻人。他毫不惊讶。 “所以,是你杀了他,对吗?怎么杀的?” 格雷格·班克斯笑了笑。 “这对我来说不难。你当然知道这一点。我随时能拿到十几二十种可以派上用场的药。如何实施倒是花了一些时间考虑,但我最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妙就妙在,我在案发时不需要出现在作案地点。” “很聪明。”波洛说。 “是的。”格雷格·班克斯谦逊地低下头,听了这话他似乎很高兴,“是的——我也认为这个方法妙极了。” 波洛好奇地问: “你为什么杀他?为了你妻子能继承到的那笔钱?” “不,不,当然不是,”格雷格勃然大怒,“我不是个贪财的人。我和苏珊结婚并不是为了她的钱!” “不是吗,班克斯先生?” “那是他的想法,”格雷格的语气顿时变得很恶毒,“理查德·阿伯内西!他喜欢苏珊,欣赏她,以她为荣,把她当作阿伯内西家族血统的典范!但他认为她嫁的人配不上她——他认为我不够好——他鄙视我!我知道我口音不标准,穿衣服不得体。他就是个势利鬼,一个龌龊的势利鬼!” “我不这么认为,”波洛和善地说,“就我听到的,理查德·阿伯内西并不势利。” “是的,他很势利。”这个年轻人的语气近乎歇斯底里,“他瞧不起我,嘲笑我——表面上假装很客气,但我能看出来,他根本不喜欢我!” “可能吧。” “他可别指望在那样对待我后还能安然无恙!有人之前试过!有个女人让我帮她配药,她对我很粗鲁,你知道我干了什么吗?” “我知道。”波洛说。 格雷格看上去非常惊讶。 “所以你知道?” “是的。” “她差点儿就没命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