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那么贴心,”她说,“他什么事都会做,什么都考虑到了。没有人能比他更体贴了。” 他们微笑着看着对方。 赫尔克里·波洛起身。 “哎呀!”他说。“我得走了。我还要拜访一个人,然后还要赶火车。夫人,感谢你的热情款待。厄普沃德先生,祝你这部戏圆满成功。” “也祝你早日破获谋杀案。”奥利弗太太说。 “这是真的吗,波洛先生?”罗宾·厄普沃德问,“不是开玩笑?” “当然不是开玩笑,”奥利弗太太说,“绝对非常认真。他不肯告诉我凶手是谁,但他知道,对吗波洛?” “不,不,夫人,”波洛的抗议很难令人信服,“我告诉过你,我暂时还不知道。” “你真是神秘兮兮,我认为你知道。但你想保密,不是吗?” 厄普沃德太太尖声说: “这是真的吗?不是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夫人。”波洛说。 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当他沿路走出去的时候,他听到罗宾·厄普沃德那清晰的男高音: “但是,阿里阿德涅,亲爱的,”他说,“一切都没问题,可是看看那个人的胡子,怎么能让人把他真当回事?你真的觉得他很厉害?” 波洛暗自发笑。何止厉害! 正要跨过那条狭窄的小路时,他及时往后一跳。 萨摩海斯家的运货车摇摇晃晃地开来,从他面前疾驶而过。开车的是萨摩海斯。 “对不起,”他喊道,“我要赶火车。”声音渐行渐远:“去考文特花园……” 波洛也打算坐火车——当地的火车去吉尔切斯特,他约了斯彭斯警监在那里见面。 在那之前,他正好有时间,可以再拜访一户人家。 他走到山顶,通过大门,走上一条维护良好的行车道,来到一栋现代化的住宅前,房子是由水泥盖成,方方正正的屋顶,有很多玻璃窗。这是卡朋特夫妇的家。盖伊·卡朋特是卡朋特工程公司的合伙人——非常富有,最近热衷于政治。他和妻子新婚不久。 开门的既不是外国女佣,也不是年迈的忠仆,而是一位冷淡的男仆,并且他不愿意让波洛进去。在他看来,赫尔克里·波洛是那种应该拒之门外的访客。他十分怀疑波洛是来推销东西的。 “卡朋特先生和太太都不在家。” “那么,也许我可以等一等?” “我说不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他关上了门。 波洛没有离开。相反,他朝房子的拐角走去,差点和一个穿着貂皮大衣、身材高大的年轻女人相撞。 “喂,”她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波洛殷勤地抬了抬帽子。 他说:“我希望见一见卡朋特先生或太太。我是否已经有幸见到卡朋特太太了?” “我就是卡朋特太太。” 她说话并不亲切,但态度背后又隐隐有些转圜的余地。 “我的名字是赫尔克里·波洛。” 没有什么反应。看来,她不仅没有听说过这个伟大而独特的名字,甚至不知道他是莫林·萨摩海斯最新的客人。那么,这个地方性话题还没有在此地发酵。也许,这是个虽然细微却重要的事实。 “是吗?” “我原本求见卡朋特先生或太太,不过,夫人,偶遇你就再适合不过了。因为我想问的就是一些家务事。” “我们已经有一个胡佛牌吸尘器了。”卡朋特太太满脸疑虑地说。 波洛笑了。 “不,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想问几个和家庭事务有关的问题。” “哦,你是说那种调查问卷。我觉得这些调查毫无意义——”她突然停住,“你还是先进屋再说吧。” 波洛微微一笑。她刚才及时打住没有发表针砭时弊的议论。因为她的丈夫正积极从事政治活动,所以对政府的批评要谨慎。 她在前面带路,穿过大厅,进入一个大小适宜的房间,房间面朝一个精心打理过的花园。房间看起来非常新,有一套锦缎大沙发和两张扶手椅,三四张一模一样的齐本德尔式椅子,一张书桌和一张写字台。看得出装修不吝金钱,雇的也是最好的公司,但绝对看不出主人的个人品位。波洛心想,这位新娘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冷漠?谨慎? 当她转身时,他以品评的目光打量着她。一个奢华漂亮的年轻女人。铂金色的头发,精致的妆容,但不止这些,还有矢车菊一样的蓝眼睛,瞪眼的时候,眼睛里透着寒光——美丽又深邃的眼睛,能让人沉沦。 她客客气气地开口说话,藏起了不耐烦: “请坐。” 波洛坐下了。他说: “你真好,夫人。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是有关死去的麦金蒂太太。她去年十一月被人杀害了。” “麦金蒂太太?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她瞪着他。眼里满是责难与猜疑。 “你还记得麦金蒂太太吗?” “不,我不记得。我对她一无所知。” “你记得她的谋杀案吗?还是说谋杀在这里太寻常了,以致你都没注意吗?” “哦,那桩谋杀?是的,当然记得。我忘了那老妇人的名字。” “尽管她曾在这所房子里为你工作过?”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