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大营。 军需官清点完伤亡和损耗之后,前来回禀。 听完数字,徐节度使咬牙。 他示意军需退下,在案几之后踱步。 半晌,他坐定,蘸墨写信。 待到信送走,他用力按着快速抽痛的额际。 又两天,徐家主传来回信。 看完之后,徐节度使面色总算好转一点。 又几天,大批船队赶至。 兵士列队下来。 负责此次的都尉赶至主帐,向徐节度使复命。 兵士们则是将粮草等物卸下。 因着粮草极多,足足忙了半日,方才弄完。 如此的动静,周小六怎能不晓。 他急忙赶到大帐,道:“徐家果然派了人来。” 柳福儿浅笑。 “来了多少?” “差不多两万,”周小六答。 柳福儿蹙了蹙眉。 人数照比她预计的有些少。 “粮草呢?” “六艘船吃水都很重,估计该有七八百石。” 柳福儿曲起右手食指,轻点案几。 粮给得这么多,说明徐家主还是挺重视徐节度使的。 可偏人又那么少…… 这就有些矛盾了。 莫不是另有人埋伏暗中? 她转去案几,写了封信,道:“以最快速度送出去。” 周小六见上面特殊暗记,讶然。 “大郎,这种时候,他应该不便吧。” “顾不了那么多了。” 柳福儿柳眉轻蹙。 她也不想动用全四留下的那条暗线。 但现在情况特殊,若有闪失,之前花费的力气就白费了。 她示意周小六照搬。 周小六无法,只得将信送走。 几天后,信悄然而至。 看完之后,她舒展开眉心,摇头轻笑。 看来,是自己把徐家想得太过厉害了。 没想到,不过区区一年不到,徐家就已无人可用了。 “明天你带着人过去,只守不攻。” 周小六瞪大眼,嘴唇动了动。 “我知道,”柳福儿止了他话头。 “我记得,”她道:“有你用武之时。” 周小六盯她。 柳福儿笑望,“绝不过今年。” “这样可以吧?” 周小六默默盘算。 当下已经腊月,去岁就在眼前。 他点头,按着佩刀出去。 柳福儿叫了候在门口的兵士,“把猛子叫来。” 兵士领命。 很快,一二十几岁的汉子随着兵士进来。 “见过城主,”汉子恭谨行礼。 柳福儿微微点头,淡声道:“要你练的曲子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汉子道。 “好,”柳福儿微笑。 “若事成,我便再允你一事。” “不用,”汉子道:“只要恶人得到恶报,我便心足。” 柳福儿默了半息,才道:“放心,我答应你的,定会做到。” “多谢城主,”汉子露出真切的笑。 柳福儿轻轻点头。 汉子知趣退了出去。 望着摇晃的帐帘,柳福儿轻轻吐气。 与徐家而言,似猛子这样的人不过是蝼蚁中的蝼蚁,一根手指便足矣碾死。 可他们忘了,便是蝼蚁,也有自己的情绪。 在苟且偷生之后,一旦有机会,他们也会反击,也会报复。 第二天,周小六带着大军出营。 徐节度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