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夜后开拔继续向西而行。 而此时的京城,汤诚尚未夺下皇城。 禁卫军被谢信的死激起血性,一个个不要命地守城,汤军却萎靡不振,很难提起斗志。 而且皇城附近多坊院和街市,汤诚就算手握重兵,也很难大规模陈列开来,攻城时畏手畏脚,大大延误了夺取皇城的进度。 皇城城楼下的尸体已堆积如山。 鲜血彻底染红皇城内外,一脚踩下去,红得发黑的血夹杂着碎肉,在鞋底吱吱作响。 饶是经历过不少战争的汤军,也不由惊心骇目。 这不是北蛮侵略者的血肉,这是他们的同胞。 昏天暗地,人间炼狱。 浓重的血腥味在皇城内外弥漫,老百姓惊恐地躲在家里,街上除了不断奔走的汤军,再无旁人。 汤府。 汤诚擦拭剑上的残血,满目戾气与疯狂:“禁卫军不过数千人,里面恐怕死得差不多了吧?” 军师见京城如此,心中难免戚然。 他垂首低声道:“禁卫军确实已无抵抗之力,皇城的粮食应已告罄。” 汤诚不由笑了。 “明天,等明天我就可以攻入皇城了。” 军师沉默不语。 汤诚又问:“昆州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将军,昆州离京城远,况且庆军没有那么容易攻下昆州,应该止步不前了。” 汤诚满意颔首:“也是,蔡仁守城还是不错的。” “等我占据京城,再收服越州,楼喻恐怕还在昆州打得火热呢。” 五月初八,在汤军的强攻之下,皇城沦陷。 禁卫军已大多战死,唯余谢策和数十人依旧浴血奋战。 汤诚率兵斩杀数十人,唯独留下谢策。 “有种你就杀了我!” 谢策眼底布满血丝,嗓音嘶哑至极。 汤诚用剑拍拍他的脸,笑着说:“朕留着你还有大用。” “朕?”谢策狂笑出声,“你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你以为攻入皇城就是皇帝了?汤贼,你何其可笑!” 汤诚脸色黑如锅底。 他狠命扇了谢策好几个耳光,将他交给手下人,吩咐道:“好生看着,别让人死了。” “是!” 谢策被拖下后,汤诚带人直奔广德殿。 广德殿上,楼秉坐在龙椅上,神色平静。 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宫门阻挡不了汤诚。 汤诚满身鲜血,剑尖在地上拖出刺耳尖锐的声音。 鲜血从剑上滚落,于白玉阶上留下一长串的印痕。 丑陋而扭曲。 汤诚踏入殿中,仰首望向阶上的楼秉,面容有一瞬间的狰狞。 “楼秉,你知道这一年多来,我最厌恶的是什么吗?” 他凶相毕露,眉梢眼角皆显恶意。 “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如此无用,凭什么能坐在那上面!” 楼秉面如金纸,语调却依旧平稳:“你是说,朕无能,所以不配做这个皇帝?” “难道不是吗?” 楼秉不由笑起来:“照你这么说,这皇位合该是东安王的,你又抢什么呢?比起他,你更无能!” “他?”汤诚蔑笑一声,“你还在指望他来救你?他恐怕还陷在昆州吧?等我收拾了楼综,再去灭了他!” 楼秉目光坚定:“我信他。” 汤诚怒不可遏,大步上前,举剑刺向楼秉! 剑尖刺入楼秉身体时,汤诚心中蓦然升起一股快意。 所谓的皇帝,不过如此! 突然间,脖颈处一凉,他下意识后仰躲开。 楼秉左手握住鲜血淋漓的长剑,右手却执匕首。 匕首之前藏在他的袖中,因一击不中,又刺向汤诚胸口。 然,汤诚身着铠甲,楼秉气力不足,匕首不过刺入一点皮肉,无法继续推进。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