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承露宫跪满了一地的侍卫。梁承琰坐在首位上,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床榻,黑眸中有几近爆发的情绪。 “人呢?” 其余人都一声不敢出,只有青鱼跪着磕了一个头:“属下该死,殿下失踪的林子已经找了许多次,还是没有发现殿下的踪影。” 梁承琰想起她虚弱的身子,指尖颤了颤,她怕黑,如果在林子里走失,怕是撑不到天亮。 “继续找,林子里没有就从京城的每一户找起。” 青鱼想起什么:“今日下午,谢公子也不见了,府上看守他的侍卫都被打昏过去。属下猜测会不会是谢公子带走了殿下?” 梁承琰脸色原本阴沉的厉害,听到这句话,却无声地笑了一下。 和谢璋在一起就证明她还没事。 既然没事,他就能将他寻回来。 谢璋从染绿那里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沉着脸进了屋。 沈余吟喝了药,气色略好了一些。虽说还咳着,但烧已经退了。她见谢璋走进来穿了新的外袍,目光愣了愣:“你要去见他吗?” “他把我扣起来这笔账还没算呢,”谢璋看着她,还是忍住了接下来要出口的话,“你在这里养好身子再做别的打算,你若再这样下去,我也救不回你。” 沈余吟没说话,她低眼看着自己的手指,慢慢从怀间掏出一个龙纹金绣布口袋。 “你将这个交给他,是他想要的东西。”沈余吟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喉咙间满是药汁的苦味。 “我们两不相欠了。” 她想了几日,也冷静了几日。他想要那座恢宏的宫殿,想成为万民敬仰的王,那她便顺了他的心意,回报这数年来他对她的念以及好。 从此前尘种种,她再也不想了。 谢璋接过来,隐约能猜到里面装着的东西。他叹了一口气:“你若心里没他,怎么会伤心至此?” 沈余吟转过身去,她不想让人看见她眼底的情绪。那份她不愿承认,却在心底暗暗滋生的情。 她要把它从心底连根拔起,不留一点痕迹。 谢璋从宫门坦坦荡荡进了承露宫,他不去琐事堂,料定了梁承琰在这里。果不其然,他进门便瞥见梁承琰站在秋千前。 他背对着谢璋,凝视着面前的秋千。 谢璋也不出声提醒,将那个布袋抬手便扔过去。梁承琰并未转身,只一个反手就将布袋稳稳接住。 布袋里的东西从口部滚出来,白玉石雕刻的龙头栩栩如生。 印玺。 印玺加盖圣旨,可号令三军。 梁承琰转过身,对上谢璋冷冷的眸子。谢璋笑了一声:“你想要的到手了,怎么还沉着脸?” “她人呢?”梁承琰将印玺装回布袋中,语气冷静。 沈余吟能将印玺交出来,是对这宫中再没一点留恋了。他清楚,这是为和他撇清关系。这皇宫,这公主的身份,她都要一并舍下了。 她要离开他。 梁承琰心头一阵滞痛,血腥气从喉咙涌上来,他静静地与谢璋对视,直到对方再开口说话。 “你见不到了,”谢璋冷笑一声,“仇也好,恨也好,你下的杀手既然让她瞧见了,就别再惦记她。” “她人在哪儿?”梁承琰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话,再次开口问到。 “跟你没关系了。”谢璋见说不通,甩开袍袖就向外走。这也是他能预料到的事情,梁承琰不会轻易放手。 梁承琰并未拦他,看着他要离开的身影,语气淡淡:“从明日起,她一日不回来,我便杀一个承露宫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