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到头来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未能真正留下,都是一场梦一场空。 叶寒黯然转身欲离去,她该走了,该说的话她都说了,该劝的她也劝了,剩下的就看青川自己能否想通了。叶寒仰头望着上方白茫无尽的苍穹,同是一方天,明夜上元节后谁又知道她在何处仰望这一方无尽天穹,但都不会是并州,是时候她该离开了。 “你就这么舍得我?” 叶寒本是想开口唤花折梅来,可嘴刚张开话还未来得及吐出一字,便猝不及防被青川的话给生生打断。低哀含悲的话伴着西岭雪山的风从身后传来,乱了发髻寒了脸,叶寒闭着眼品尝着这突如其来的冰凉,分不清冷的究竟是青川说的话还是早已吹过的山风。 风声骤过,一缕冷幽梅香悄然落下,叶寒睁眼一看,原是山洞斜上方处那一株方才还是含苞待放的白梅,现已然迎寒盛放,雪色重瓣中轻含浅金细蕊几丝,随风轻盈飘动,那沁人舒心的缕缕梅香便是从中而来。 叶寒望之,惆怅长叹一口气,想不通这本是离时花溅泪的伤心之时,这株傲寒白梅为何如此不知时宜突然绽放,难道是想以喜衬悲更显此时悲伤吗? 对于方才青川突然而来的话,叶寒没有侧目,也没转身,既没喜极而泣亦没陡生伤感,好似就在方然那一刻间,她心中所有的悲喜欢愁都瞬间没有了,空空荡荡,平和若天地淡然,所以回头见与不见、说与不说亦没什么必要了。 “话我已带到,下不下山,你自己决定吧!” 离心已定,她自是不会回头,当然也不会知道一直冷冷背对着她的青川不知何时已转过身来,还是在那几步之遥外的原地一动不动望着她,如墨的眼凝寒如冰,却隐忍着难以说出口的伤与痛,可惜这一切叶寒都看不见,估计也无心一看,迟到的道歉、事后的后悔,最是无用,都不重要了。 “……”,叶寒久久望着洞上方那株白梅,也不知再想些什么,良久才再次开口,依旧没有回头,“……我走了,你以后,多保重。” 前道“离别”,是为此时短暂分别;后道“离别”,是为今生永久分别。此后天涯漫漫,人世浩海,各自安好,莫念亦莫寻。 “你以为你走得掉!” 再次开口,青川的话明显少了前者哀愁孤寥之感,直接冲风破寒而来,冷厉色疾霸气十足,却难掩心慌着急之意,叶寒刚跨出的脚就在那一瞬间默默收了回来,面色生凝,忧愁渐起,又倏然恢复,平静如常。 她比谁都听得出青川这话说的真实深意:这些日子里她暗中计划着离开,其实她心里清楚自己这点偷偷摸摸的小计量上不了台面,更瞒不了青川的眼,可她又不甘心放弃,所以她一边不停策划着离去的细枝末节,一边又担心恐被发现,每日惴惴不安不得安宁。 可就在青川毫不客气戳破她小心翼翼藏在心里不想被发现的离去计划时,心中悬石“咚”的一声落地,刹那间如释重负。其实捅破了也好,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日夜提心吊胆被发现,还不如摊开了说白了来得安心坦然。 方才他说的话如此笃定无疑,可见自己的猜想应是无错,他应该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计划,方才如此一说不过是在警告她:她走不出并州,就像六年前那场逃离的结局一样,她逃不出他的手心。 “如果……我非要走呢,你以为你拦得住我?”叶寒语气平平,却柔中带刚深藏硬气,丝毫不惧青川强势骇人的威胁。 青川倏然睁大双眼,眼中血丝骤生恐怖如鬼魅,眦裂隐隐在下,而几乎同时握紧的拳头骨节青兀发白,关节更是“咔咔”生冷发响,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蜿蜒如条条青蛇绕臂,狰狞得可怕,浑身骤然而起的骇人气势更是可冲云霄,搅动得周围云乱雾涌,纷纷俯首称臣,一时间风紧寒更盛。 望着白梅枝下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威势滔天的青川却怎么也不敢向前一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凝望着叶寒那清冷决然的背影,一刻也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什么,可望之良久,却怎么也望不到她的一眸回头,一丝心软。蓦然难以言喻的哀伤席卷全身,痛彻心扉:他只想让姐姐回头看他一眼,就一眼,他只求她能再看他一眼,为何她对他如此绝情心狠至此? “……我对你而言,就这么无关紧要,可随意扔之弃之?” 这一刻,他不再是赫赫威名的赫连将军,亦不是坐拥西境独霸一方的端亲王,此刻他不过是一普普通通为情所困为情所伤的凡夫俗子,舍弃尊严、姿态卑微、低至尘埃,他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