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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惠文公一石三鸟 甘太师为国死义


忠不义!是可忍,孰不可忍。寡人别无选择,只能依法处置!”
  众人面面相觑。
  “臣民们,如果大家眼睛不瞎,耳朵不聋,定能看得见,听得明,若无新法,我大秦能有今日之盛吗?臣民们,难道你们愿走回头路,愿让大秦再度国弱民贫,如羔羊般任人宰割吗?”
  群情激动,异口同声:“不愿意!”
  惠文公猛一挥拳:“答得好!寡人在此向先君在天之灵起誓:在寡人有生之年,先君之法,永不改变!”
  “先君之法,永不改变!”
  行刑台上,背后各插一个“斩”字号牌的杜挚、公孙贾面如死灰,不服地看向甘龙。
  杜挚对甘龙道:“老太师,你听听,与那奸贼是一丘之貉啊!”
  公孙贾轻叹一声:“本还以为教过他几日,他该念点儿师徒之谊,没想到这是一个比其父还毒的人!”
  “蛇生蛇,蝎生蝎,有其父必有其子!”
  甘龙睁眼,半是内疚地轻叹一声:“唉,是老朽拖累二位了!”
  杜挚、公孙贾泪水流出:“能与甘兄一路同行,我等于愿足矣!”
  “老朽聚众抗法,是为秦国,你二人舍生赴义,也是为秦国。秦国或由此法所兴,却也必为此法所累!那一天,我们是看不到了,但我们的后人一定能看到!”
  “太师远瞻,我等叹服。为国死义,我二人无怨无悔!”
  “还记得先君跟前的三只小鸟吗?老朽总算看明白了!此君不动声色,一石三鸟,算是能君,只斩我三人,而没有连坐其他,算是明君!无论如何,大秦得一个能君明君,我老哥仨也可安心上路了。”
  公孙贾恍然若悟:“太师是说,你也是先君笼中的其中一鸟?”
  “我们哪一个不是先君的笼中鸟呢?”
  “第三只鸟会是谁?”
  甘龙朝台上努嘴:“看,有人记挂老朽,饯行来了!”
  公孙贾看去,嬴虔正向惠文公嘀咕什么。惠文公应一声,离开监刑台,大步回宫。公子华等侍从紧跟而去。
  嬴虔手执酒爵,侍从提着酒坛,一步一步地走下监斩台,走上行刑台。
  二人径至甘龙跟前。
  嬴虔从侍从手中拿过酒坛,亲自斟满,捧至甘龙口边:“老太师,嬴虔为你饯行来了。”
  “老朽谢过太傅!”甘龙张口,饮完。
  嬴虔又倒一爵:“这一爵是代君上的。”看向三人,“君上说,为了大秦的千年昌盛,他只能对不住几位老臣了!”
  甘龙饮下。
  “老太师,你有什么未了之事,交给嬴虔吧!”
  “请太傅转奏君上一句,终有一天,君上会追悔今日!”
  “嬴虔一定转奏。”
  “还有一句闲话,太傅或可一听!”
  “太师请讲。”
  “记得先君灵前的三只小鸟吗?”
  “记得。”
  “两只小鸟已经死了,下面该是第三只。”
  “谢太师提醒!”嬴虔拱手,转向公孙贾、杜挚二人,各倒一爵,让他们分别饮下,转过身,步履沉重地走回监斩台。
  望着嬴虔的背影,公孙贾张口结舌:“太师,你是说,第三只鸟是太傅?”
  甘龙缓缓闭上眼去。
  公孙贾看向他,似是不信:“这不可能!此子再毒,总不能连他亲叔也”
  甘龙睁眼,轻叹一声:“唉,能与不能,你我是看不到了!”
  鼓声再响。
  车卫法掷下令箭:“时辰到,斩立决!”
  三个刽子手快步跨上行刑台。
  鼓点紧密。
  大刀砍下,三颗人头落地。
  监斩台上,甘茂双手捂住几近崩溃、扭曲的脸。
  入夜,嬴虔在静室独坐,反复掂量甘龙就义前的劝诫:“记得先君灵前的三只小鸟吗两只小鸟已经死了,下面该是第三只”
  嬴虔老眉越拧越紧,自忖道:“唉,嬴虔呀嬴虔,你怎么看不透呢?一朝天子一朝臣,商君、太师,还有你,无不是前朝老臣,哪一个都是功高盖世,哪一个麾下都有一拨人,让君上怎么放开手脚呢?你总以为驷儿不懂国事,看来是你老了,眼神不够用了!”
  嬴虔自语一时,缓缓起身,拄起一根新做的拐杖,敲打着走向宫城。
  惠文公正在捧读《商君书》,宫值太监端着一只玉盘,盘上摆着十余个宫妃的牌子,走进来请他点牌。惠文公随便拿起一只,摆手打发走太监,刚刚埋头于书案,内臣引嬴虔趋进。
  惠文公转对嬴虔,指席位礼让道:“叔父,请!”
  嬴虔搁下拐杖,坐下:“有点儿晚,臣这还以为君上歇息了呢!”
  “才交一更,离歇息尚早!”
  嬴虔看向他手中的竹简:“君上得读什么宝书了?”
  “是商君临终前写给驷儿的,”惠文公大是感叹,“是个能臣哪!”看向嬴虔,“对了,叔父,你这么晚还不歇息,想必是有要事?”
  “后晌臣代君上向甘龙饯行,甘龙托臣转奏君上一句话,算作遗言!”
  惠文公倾身:“老太师怎么讲?”
  “甘龙的原话是,终有一天,君上会追悔今日!”
  “今日什么?”
  “甘龙没说。”
  惠文公闭目有顷:“想是今日的所选和所弃了!”
  “也许是。”M.DGlhTOYOt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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