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鬼谷子苦笑一下,做个无常鬼勾人的动作,“这个世上,大多数人都是这般,这就叫作死于非命。就是说,他的天命未到,阳寿仍有,但其阴体或耽于淫欲,或过多劳苦,经营不善,提前与阳体分离。” “此时的阳体没有阴体可以寄托,就会成为鬼魂,对不?” “是的,”鬼谷子点头,“还有一种情形,譬如说发生意外,即有强大的外力伤及灵体,灵体猝不及防,既无备也无暇启动修复,或超出其修复功力——”顿住话头,盯住玉蝉儿。 “灵体发出信号,寻求帮助呀!” “能够帮的已经帮过了。” “那……这该怎么办呢?”玉蝉儿急道。 “它会向更远的亲人求助。” “它……怎么求助?” “托梦呀,向梦中的亲人灵体求助。” 听到“托梦”二字,玉蝉儿一下子忆起方才的梦境,打个寒战,颤声:“天哪,苏师弟他……他让毒蛇咬了!” “是的,苏秦遇到麻烦了。”鬼谷子语气肯定。 玉蝉儿泪水出来,扑嗵跪地:“先生,请救救他!” “大子?”鬼谷子转向童子。 “先生,还是叫小子吧。”童子嘴一撇,做出个鬼脸,“大子听起来咋会别扭呢。” “那就大小子吧。”鬼谷子笑了,“大小子,那粒药丸还在吗?” “是随巢前辈没有吃下的那一粒吗?” “是的。” “在呢。”童子进洞,将他小心包裹起来的那粒药丸搁在鬼谷子案上。 “交给你的蝉儿姐。” 童子将药丸交给玉蝉儿。 “蝉儿,”鬼谷子转向玉蝉儿,“拿出你的针来。” 玉蝉儿取出一套针具。 “为师这就示你一套祛毒伏魔、起死回生的针法!”鬼谷子缓缓脱去上衣。 “先生?”玉蝉儿疑惑地盯住鬼谷子,看着他那一身饱经风霜的胴体。 “下针吧,先取毫针,由外关入,透内关,提插捻转,各三息。”鬼谷子微微闭目,伸出手臂,现出外关穴。 “先生——”玉蝉儿晓得是教她去救苏秦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蝉儿姐,”童子不急不慌地脱下衣服,伸出胳膊,笑吟吟道,“扎我的,我的皮嫩,肉紧,不像先生的,皮厚,肉松,扎起来没个感觉。” “嘿,你小子,这是嫌弃为师呀!”鬼谷子睁开一只眼,斜他一下,指向猴望尖方向,“猴望尖去,采十二草。” “哪十二草?” “拿笔来。” 童子拿过笔,递给鬼谷子。鬼谷子写出十二种草名,童子收起,提上篮子,疾步出门,投猴望尖而去。 听到童子远去的声音,玉蝉儿轻声道:“先生,那十二种草药莫不带毒,这……” “天地五行,有生有克,万物皆然。”鬼谷子看向她,笑笑,“蝉儿,下针吧。” 玉蝉儿再次拿起针。 “不是此针,是彼针!”鬼谷子起身,走到案边,从一个罐中摸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吞下,走到榻边,躺下。 “彼针?”玉蝉儿一脸茫然。 “放下手中的针,走过来,到我身边。” 玉蝉儿放下各式银针,走到鬼谷子身边。 “闭目,凝神,放空你的心,什么也不要想。” 玉蝉儿闭目,凝神,大脑放空。 渐渐的,玉蝉儿走在草丛里,远远听到一个声音:“蝉儿——” 是鬼谷子在叫她。 “先生,蝉儿来了!”玉蝉儿循声跑去。 鬼谷子躺在草地上,手指肝部,一脸痛楚。 “先生,你怎么了?” “有一条蛇,它……缠住这儿了,你找找看。” 玉蝉儿急了,瞪眼寻蛇,不消一时,果然看到它了。 “先生,我看到它了,是条黑蛇,凶得很呢,我该怎么办?” “用圆针,先刺它眼睛,再刺它七寸!下手要快,要狠,要准。” “晓得了,先生!”玉蝉儿拿起圆针,瞧准蛇的眼睛,嗖嗖两声,直刺过去。那黑蛇两眼出血,松开先生,向草丛里逃去。玉蝉儿大叫一声:“哪儿逃!”照准七寸一刺三捻,那蛇挣扎几下,不动了。 “太好了,蝉儿。还有一条,在这儿。”鬼谷子又道。 “来了,先生,是条花蛇,还用圆针吗?”蝉儿问道。 “用毫针。刺它七寸。” 玉蝉儿换作毫针,刺向那花蛇的七寸。 屈将子仔细查验苏秦所乘坐的车辆,对车上之物不放过一丝痕迹。前后折腾一个多时辰,并未发现疑点。 惟一的疑点,就是苏秦喝水的竹筒。 屈将子的目光再次落在竹筒上,飞刀邹、木实等墨者也都看向它。 “邹,再讲一遍,从你们出发直到漳水苏子发病!”屈将子看向飞刀邹。 飞刀邹又讲一遍,终了道:“我敢说,途中与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常,惟一的异常就是水的事。”盯住竹筒,“可所有的证据都让我在漳水里洗掉了。” “唉,”屈将子长叹一声,“全怪老朽啊。不该让你一人护送苏子。” “木实要跟我们一起走的,是主公不让。”飞刀邹应道,“主公是不想麻烦大家。这些年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