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楚彧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楚彧吃力地撑起身子,拂了拂她红红的眼睑,沙哑的声音哄她:“我不会死的,阿娆你别哭。” 她推开他的手,扶着他又躺下,掖好被角,擦了擦眼睛,然后气定神闲地说了一句:“你若是死了,我会哭一辈子的,把眼睛都哭瞎。” 这样随意而理所当然,毫无顾忌似的。 楚彧被她的话吓到了:“阿娆——” 萧景姒抬眸看他,打断,还是那心平气和的语气,没有一点恐吓玩笑的口吻:“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哭瞎眼睛,在把眼睛哭瞎之前,我可能就了结了自己,去阴曹地府找你了。” “……”这让他怎么放心! 楚彧被吓愣了,他脸色骤然就变了,眼底慌乱得一塌糊涂,急急张嘴要说什么,却一口气上不来,剧烈地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他咳得很厉害,眸子都猩红了,整个人颤栗着。 萧景姒猛地站起来,吓得肩膀都撞在了古床上,她麻木不知疼痛,机械木讷地抓着楚彧的手,脸色惨白:“楚彧!楚彧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咳咳咳——” 他捂着嘴角,一口血吐了出来,渗出了指尖,殷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锦被上。 萧景姒募地怔住,伸出手,颤抖着去擦楚彧手背的血,眼里滚烫的眼泪木然地一颗颗砸下来,嘴里呢喃自语似的:“楚彧,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她如梦惊醒似的,颤栗了一下,转头,“我去找宋长白。” 她的手却被抓住了,她在轻颤,抓着她的那只手,很用力,有血水沾到了她手心:“阿娆,你别走,我没事。” 他吞咽了一下,将口中的血吞下,没有再咳嗽了,黯然无光的眸色淡得有些趋近于苍白色。 萧景姒摇头:“我去叫大夫过来。” 楚彧拉住她不松手,无力地喘息着,撑着的身子摇摇晃晃,白色的寝衣滑下,露出消瘦的锁骨,还有胸口白色的绷带,他央求地说:“阿娆,你过来,陪我躺一会儿,我没事,我想抱抱你。” 萧景姒擦了擦眼睛,迟疑了很久,才依着他,在他身侧躺下,不敢碰到他的伤口,便离他远了些。 楚彧却靠过去,把她紧紧地抱进怀里,用衣袖给她擦手上被他沾染到的血,无奈而无力的嗓音,嘶哑干涩:“你再说那样的话,会把我气死的。” 萧景姒不敢动,鼻尖全是草药的味道,很浓,混着淡淡血腥味,有些刺鼻,她吸了吸鼻子,有浓浓的哭腔:“我不说你也知道的,我这般性子,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本是坚强隐忍的性子,不惧生死,刚硬又果决,是有多束手无策,才会这么又哭又闹,没了半分平日里的淡然冷静,所有防线都溃不成军。 他啊,吓坏她了吧。 楚彧摸了摸她凉凉的小脸,轻声叹气:“就是这样,我才不敢死。”将她抱平,手放在她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揉,大抵没有力气,大抵有些冷,懒懒无力地蜷缩在她身旁,楚彧说,轻声细语地,“阿娆,别怕,我绝不会死,不论如何我都会撑着的,我可是北赢的妖王,我不想死,就一定不会死的。” 北赢的妖王又怎么样,他也不是刀枪不入,是人心肉生的,没有内丹,会受伤,会生病,会躺在这充满药味血味的屋子里,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 萧景姒抬起眼,很红肿,却很有神:“我相信你的话,你也不要怀疑我的话,你要是敢死,我立马剖开肚子,留下孩子就去找你。” “……” 楚彧张嘴,又要咳嗽,萧景姒立马爬起来,给他顺气,轻拍他的后背,心疼后悔地恨不得刺自己一刀,这种话,自己知道便罢了,不能拿来刺激楚彧。 “我不说了,你别动气。”她哽咽了,很怕,从来没有这样怕过。 楚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