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唯:“……” 沈寂盯着她,目光一瞬不离,沉沉的,清明而凌厉,带着某种能轻而易举洞穿人心的压迫感:“小温同志,好好品,我说得对不对?” 直到很多年后,温舒唯回忆起当初和沈寂第一次去吃西北菜时的这一幕,她都十分费解。 怎么都没想通当时的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会做出如下的反应和回复: 当沈寂话音落地后,她默了默,竟望着他,鬼使神差般想都没想地来了句:“沈寂同志,看没看上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常常梦见你。” 一句话说完,周围再次静了。 沈寂:“……” 温舒唯:“……” 温舒唯:“……???” 两个人四目相对,足足对视了有五秒钟。 随即,沈寂懒洋洋地弯了弯嘴角,扬起眉梢,“是么?” * 对方语气寻常,依旧寡淡中带那么丝慵懒,却仿佛事事游刃有余操纵于心。 而温舒唯蒙了,好一阵反应不过来。等她回过神,一股奇怪却格外强烈的情绪便犹如漫天海啸般席卷而来。 那感觉不好形容,有点儿被人掌控似的不满,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羞窘,又有点儿被猜中心事似的慌乱,更多的是对自己脱口而出那句心里话的悔不当初。 天,天哪,天哪。 她在瞎几把乱说些啥? 总之,种种情绪交织,复杂至极,直令温舒唯头皮发麻手脚发热,脸颊耳朵火烧一样的烫,脑袋也跟着越埋越低。 她一把刀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边儿上,沈寂把筷子和那块炒面皮一块儿给撂下了。 喧喧嚷嚷热火朝天的小餐馆里,他坐姿随意,侧着头,单手放餐桌上,撑下巴,眼皮微耷,直直盯着眼前的姑娘看。 像个被火点着尾巴的小兔子,悔不当初,又惊慌失措,整张雪白的小脸儿通红一片,连耳朵尖尖都羞成娇艳浅粉色。在最初的数秒钟震惊与懊悔后,她反应过来,瞬间高高平举起了那只裹着纱布的胳膊,左手同时也抬起,捂住脸蛋儿。 沈寂盯着她,向来寡淡的眸色,有浅浅笑意弥漫开,柔化了满目冷光锋利。 良久良久, 他扬起左边眉毛,慢条斯理地问:“梦见我什么?。” “……”温舒唯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脸色如火,浑身发烫,好一阵儿才支支吾吾地回答:“梦见你拿刀追着我砍。” 沈寂:“……” 沈寂静默片刻,“还有呢。” “还有,梦见高三毕业那一年。”她轻轻咬了下唇瓣,似难以启齿,呼吸都变得困难,好一会儿才嗫嚅挤出下句,“你送我回家,你好像还……” 尾音戛然而止,不再接着说。 沈寂回身从消毒柜里取出一个勺子放进温舒唯碗里,垂眸,拿筷子往她碗里添了些菜,不动声色,四两拨千斤地问:“我还怎么。” “……没怎么。不聊这个了,咱们快吃饭吧。”温舒唯已然濒临自燃的边缘,摆摆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面皮子放嘴里,腮帮鼓鼓地嚼。 沈寂淡淡继续:“我还亲了你,对么。” “……”温舒唯被嘴里的面皮呛到了,咳嗽着猛地抬起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梦见了什么?” “小傻子。”沈寂哼笑一声,“你就没想过,那要不是梦呢。” 温舒唯:“……” 这句话分明是既简单的句式,但其中的信息量却堪称巨大。温舒唯错愕,微微睁大了眼睛,正消化着对方这寥寥数字,突的,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来。 是沈寂的电话。 他看一眼来电显示,脸色与眸光霎时冷下去,顿都没顿便接起来,“喂。” 餐馆喧闹,在温舒唯这个距离,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