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穿越之前,有位去海城工作的师姐被医院派往当地一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支援工作。 服务中心是那座国际化大都市流动人口分娩点,每年有上万个大肚子在医院生孩子。 这些前往就诊的孕妇共同特点是经济条件普遍不佳而且整个孕期也处于流动状态,产前检查基本上只有2~3次最基本的检查,什么唐氏筛查,什么三维彩超以及大排畸,想都不要想。 整个卫生服务中心没有产前诊断中心支持产科工作,连基层卫生院都普遍开展的torch以及甲状腺激素水平都查不了。 要查的话,就要抽了血样送去妇幼保健院检查,可是医疗费用要怎么算?这些大肚子基本上没有医保,政府给予服务中心的补贴也是有数的,她们能够享受到的产前服务自然也要打折扣。 没有足够的产检跟产前诊断支持,接诊的产科医生就面临着巨大的风险。 产后大出血司空见惯,压根不算事;羊水栓塞不稀罕,每年总能出现两三个;就连肺栓塞这种叫接诊医生恨不得自己死一死的病例都让师姐碰到过两回。 在省人医成长起来的师姐刚面临这样的状况时,整个人都处于我是谁我在哪里的状况。 可更让她崩溃的事情还在后头,技术上的困难她可以想方设法的克服,糟糕的卫生环境真让她一分钟都不能忍。 来生孩子的大肚子实在太多了,他们甚至怀疑整个海城流动人口中的孕妇都跑来分娩了。 因为在这里,她们可以用低廉的医药费用支出获得高水平医务人员的分娩帮助。人总是会用脚投票的。 但也是这个原因造成了服务中心长期高负荷运作。 病房就跟菜市场一样,到处都是加床,病区两个工勤阿姨从早忙到晚都没办法消除病房里头的怪味道,也赶不跑里头的绿头苍蝇。 即使21世纪已经走过近1/5,即使是在这样一个在全世界都排得上名号的国际化大都市,也不是所有的大肚子都能每天洗上澡。 她们的汗臭味以及分娩后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吸引了蚊虫苍蝇的青睐,就连产房都难以幸免。 师姐给人接生,做了侧切,孩子下来后,她忙着处理宝宝的脐带。结果再回过头,苍蝇已经叮到了产妇的会荫侧切伤口上。 当时师姐就抓狂了,她完全想象不能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负责卫生服务中心的产科主任居然还挺幽默:“哟,很有老山前线卫生所的感觉。” 产科主任是军医出身,退休后谢绝了各大医院的返聘,主动请缨来这儿发挥余光余热。 师姐跟他们这帮师弟师妹们说起自己的工作环境时,大家都瑟瑟发抖,集体表达对那位老主任的敬佩,同时也坚定自己绝对不会去填窟窿。 就连余秋的导师都想办法给师姐工作医院的产科领导打招呼,千万别把这丫头一直就丢在服务中心。 结果待到后来舍不得走的人反而是师姐自己。因为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价值。 这座被他们戏称为菜市场的卫生服务中心,即使面临各种各样的困难,医院也将新生儿的死亡率控制在1‰以下。而且开业7年的时间,他们孕产妇死亡人数只有5位。 这几个简简单单的数据后面,是无数医务人员辛勤奋斗的日夜与汗水。师姐奉献了十八个月的青春,还顺带着收获了好几篇sci论文。 她跟师弟师妹们闲聊的时候,建议大家有机会往下沉一沉。因为不到谷底,人永远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挖掘出多大的潜能。人生就是要上的去也下的来。 余秋侧过头去看自己的同伴,笑眯眯的:“其实环境越差,能做的事情反而越多,白纸才能绘画更美的蓝图啊。” 基础实在太薄弱了,任何一点儿小小的进步,都是整个卫生事业巨大的飞跃。 陈敏先到了地方,自己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