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目张胆地在教室里看,否则会被老师二话不说没收,还有请家长的风险。而寝室的灯会在晚上10点就统一关闭,只剩下几盏走廊灯和厕所灯会通宵开启。 走廊上偶尔有舍管巡逻,因此熄灯后装作蹲坑去厕所看小说,那个时候几乎是唯一的选择,当然,前提是能够忍受那股刺鼻的异味和夏天成群的蚊虫。 幸运的是,12岁后我似乎就不再招惹虫子,因此后面这个问题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反而是厕所中的臭味因为我敏锐的五感而被放大,遭的罪比任何人都大,直到好几天后我在找到一个走廊连接厕所的转角位置,稍微阻挡了一下厕所的臭味,但又能借到一点厕所内灯泡发出的昏黄光线,最关键的是能够第一时间发现巡逻的保安。 就是在这个位置上,我第一次看到了不寻常,或者说“不干净”的东西。 那是我刚念高中的第二个月,发现这个位置的第三天,大概晚上11点10分的样子,我当时正斜靠在转角的墙壁夹缝里,捧着金庸的《笑傲江湖》看得入迷,到了梅庄救任我行那一段,正在猜测令狐冲在西湖牢底看到的怪老头儿是什么身份时,突然听到一声叹息。 我的五感敏锐,当然也包括听觉,我可以肯定没有听错,那是一声叹息,并且,是一个女人发出的。 我一惊,这里是男生宿舍,就连舍管都是一个50多岁的大伯,怎么可能会有女人叹息?就算班主任偶尔来查房,也不会是这个时间,一般都是刚熄灯不久。 我将书放在胸口,竖起耳朵,仔细地倾听声音的来源,却听不到任何响声了。大概,是看书太入神出现幻听了吧,我这样对自己解释道,但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看看时间也的确不早了,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双腿,准备回寝室睡觉。 刚走出走廊和厕所连接的转角夹缝,前方走廊的灯光突然闪了闪,然后一阵脚步声响起。我感觉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走廊上明明没有人,但是脚步声却清晰可闻,最让我感觉心悸的是,这是高跟鞋敲击木制地板的脚步声。 虽然我就读的高中只是在一个小镇上,可是穿着高跟鞋的女人也不少,我绝对不会听错,那的确不是男人的皮鞋或者其他平底鞋子发出的沉闷声音,而是高跟鞋敲击地板那种独特带着韵律的“啼它啼它”声。 要知道这是一座老式建筑改造成的学生宿舍楼,而所有的老建筑,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闹鬼的传闻。关于学校的这座男生宿舍的闹鬼传闻也有好几个版本,譬如说相传这栋三层小楼是修建在一座荒芜的坟地上,挖地基时曾挖出100多具无人认领的尸骨;还有的说当年苏联专家曾在这里做过神秘的实验,在死了好几个女助手后引起上级重视,终止实验后才被改造成学校宿舍;等等。 其中传得最广的是,是说学校建成不久后就遇上了那次持续十年的动乱,有一个刚师范毕业不久分配来的年轻女教师因为家庭成员中有人身居海外卷入这场运动,被她曾经无比爱护的学生当成坏分子批斗,最后不堪忍受折磨吊死在这座楼的走廊上。 传说,这个女教师生前最喜欢的就是一个海外的亲戚寄回来的高跟鞋,也正是这双红色的高跟鞋为她惹来弥天大祸,被当成被海外敌特分子收买的证据,同时也是向往资产阶级奢靡生活的铁证。 自从这名女教师吊死在走廊后,每隔几年,这座小楼就有在半夜听见高跟鞋声音的说法在流传。 啼它,啼它,啼它…… 高跟鞋的声音再度响起,即便我捂上耳朵依然有声音传过来。 可是我瞪大了眼睛,依然看不见人。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得自旺达爷爷的白色石头,旺达爷爷曾说过,这块刻有符文的石头是我最好的护身符,摸着微微发热的石头,我的心稍稍安宁。 心里默念着冤有头债有主之类的话语,我四下张望着朝寝室缓缓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那要命的声音又来了,而伴随着这声音的,是前方十几米的地方,闪烁的走廊灯光下,一个女人半透明的身影,若隐若现。 确切地说,只有一双穿着红色高跟凉鞋的脚才算是有实体,从小腿的部位开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