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说话说的起劲儿,也不知是不是要留在临安堂用饭。” 周沅抬眸,亦是皱起眉头。 秋婵吞吞吐吐的,也不知当说不当说,只是她对这个郭姑娘也有些了解,实在是个太周到的人,她一周到起来,就容易衬着旁人不周到。 “奴婢还听说,她差丫鬟从府外请了大夫来,说是多瞧两个大夫对老夫人身子好。姑娘,您还是同郭姑娘多说说,这府里的事儿实在不合适她来操心,郭姑娘许是以为这是在帮您,但叫旁人看了,会说闲话的。” —— 临安堂里,郭淑纹真就从府外请了大夫来给孙氏把脉,直让孙氏连连称赞她周到。 郭淑纹笑着将老夫人扶着坐在软榻上,说:“哪里是我周到,这都是圆儿妹妹让我做的,” 话落,孙氏一个冷笑,随后忙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摇头道:“你啊也不用替周沅那丫头说好话,她才不会像你这般体贴,嫁进顾府后都没给我请过晨安,怎么还会从府外请大夫来给我把脉?” 郭淑纹有些着急:“这…圆儿妹妹从前是不懂事儿,可她现在也知道错了,这才请我帮着说说好话。” 孙氏眉头一杨,似是在斟酌真假,随后不太信的问:“当真?” 郭淑纹点头:“自然是真的,圆儿妹妹就是年纪小,老夫人您可千万别误会了她。” 孙氏多瞧了郭淑纹两眼,到底是十几岁的姑娘,一眼就能瞧出真假。 虽然郭淑纹全是在哄她,但孙氏心里头还是有几分高兴,看来昨日她说的话柳家老太太是都听进去了,这才派了个懂事的丫头过来,企图修复顾家的婆媳关系。 “她若是能懂事,我也不跟一个小丫头计较,倒是你,果真是个好孩子,怪不得柳家老太太那般喜欢你。” 郭淑纹腼腆的低下头:“都是老太太谬赞了。” 伺候孙氏的丫鬟素青在后头听着,若有所思的瞥了郭淑纹一眼,趁二人相谈甚欢,悄悄退下,往沁雪苑去。 她是个记性好的丫头,几乎是一字不漏的将郭淑纹的话在吴妈妈面前重复了一遍,吴妈妈听了只转头去看周沅。 周沅拿着一小碟花生米喂鸟,见吴妈妈看她,她便停了手里的动作,问道:“吴妈妈怎么看?” 吴妈妈是不知道自家夫人与那位郭姑娘的关系,实话实说道:“老奴想着,这郭姑娘许是想在老夫人面前帮姑娘说好话。” 周沅垂眸,确实是如此。 郭淑纹不是个心眼多的人,甚至还算得上心地善良。 只是实在,犯不着如此。 “郭姑娘来了。”吴妈妈朝周沅身后看了眼,忙提醒道。 郭淑纹鼻尖冒了点汗,在孙氏那儿说了好些话,嗓子都有些干涩:“圆儿妹妹可算是醒了。” 周沅顺手给她倒了杯茶递上去:“阿纹表姐才从临安堂回来,坐下歇会儿。” 郭淑纹顿了一下:“我去瞧了瞧老夫人,听说她病了一阵子。” 周沅笑着:“还从府外请了大夫,阿纹表姐真是周到。” 郭淑纹摇了摇头:“昨日老太太都跟我说了,圆儿,你这样不好,嫁为人妻,自当要孝顺婆母,善待小姑,你做的实在是逾矩了。” 周沅抿了抿嘴,顾家内里的事儿不应当说给郭淑纹听,反正她在府里也住不了几日,应付过去就行了。 思此,周沅点了点头:“阿纹表姐说的极是,都是我从前没有规矩,往后定会让人好好伺候临安堂与暖春阁。” 郭淑纹这才笑起来:“这才对,还要记得常常去临安堂请晨安,别家媳妇儿可没有你这样,睡到午时才起的。” 周沅勉强的扬了扬嘴角:“阿纹表姐有所不知,母亲喜静,官人特地要我别去扰了母亲清净。” 郭淑纹蹙了下眉,可是老太太话里分明是在抱怨周沅不去给她请晨安,可没说过自己喜静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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