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怎么会盘发?”沈潆打了个哈欠问道。 问完才发现这是个蠢问题。他打小在乡间生活,恐怕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从军之后,身边也无法跟着心灵手巧的丫鬟,梳头当然要自己动手。 裴延谦虚地回答:“会一点。”他会梳几个男人的发髻,应付平时的各种场合没有问题。但他从没给女子梳过头,也不敢下重手,生怕弄断她的头发。所以最后的成果如何,他还不知道。 “侯爷,那位相思姑娘,要在这里住多久?”沈潆又问道。 “你不喜欢她在这里?”裴延反问,“可是她跟你说了什么?” 沈潆很快地摇了摇头:“没有,她什么都没说,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我第一次来大同,客随主便,你们从前如何安排,今后照旧便是,不用顾虑我。倒是您之前说,到了大同,有事情交给我办,现在可以说了?” 裴延的手停顿了一下,把她的头发从中间捏住,折到了头顶,盘成一股。然后将所有的头发都照此方法梳上去之后,最后用发簪固定。 “好了,你看看。” 沈潆凑到铜镜前左右看了看,手艺还不错,有模有样,就比红菱差了那么一丁点。 “我在大同有些生意,想交给你打理。”裴延在她背后说道。 “什么生意?侯爷忙着打仗,居然还有空做生意?”沈潆一直觉得他很有钱,按照他三五不时往延春阁送的那些东西的价值来看,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侯爵的俸禄。沈潆之前觉得他是在吃那些军功的老本,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裴延下了炕床,又去取了一个木匣子来,示意沈潆打开。 沈潆翻开木匣子,率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凭票模样的东西。那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盐”字。她惊到:“这是盐引?可官府不许私下买卖盐引啊。您为什么要……” 盐铁由国家专卖,乃是大业开国时就定下的规矩。私自买卖,是犯法的行为,为官者,则罪上加罪。 裴延躺了下来,头靠着柔软的迎枕,闭着眼睛说道:“西北地广人稀,田地荒芜。想要增加税收,扩充军饷,就要想办法让那些商人来这里开设店铺,开垦荒地。而盐引是最好的诱饵。但官府要价太高,我们用三分之二的价格卖给他们。” 原来如此。在人烟稀少的地方,盐引的确可以作为交换条件,吸引商人或百姓过来落户。 “可这是亏本的买卖,要如何赚钱?” “靠田租和房租。” 沈潆将那张盐引拿开,底下果然是一沓厚厚的田契和房契。她只知道裴延打仗很有一套,没想到也很有经商的头脑。怪不得王氏在府里发疯摔东西,他一点都不心疼。 在宫里的时候,沈潆就听说偏远地方的官府常用此种方法来增加人口。户部每年还要拨不少的钱给他们,用以贴补,可他们还是叫穷。看来这其中有不少捞油水的地方。要不裴章怎么总说,越是贫困的地方,越容易出大贪官。 “侯爷要我打理这些东西?”沈潆一边翻看着那些东西,一边问道。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以前管理六宫,账目也有专门的内司在管,她也只负责过目。 “今日不早了,先说到这里。”裴延把沈潆拉到怀里,将她整个儿抱住,“终于有个地方能好好睡觉,先踏实睡一觉再说。” 晋江又开始疯狂地锁旧文了,为了不影响阅读体验,我得去一章章改。 好吐血。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甜甜圈小姐18瓶;老秋的花园10瓶;ayak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沈潆靠在裴延的怀里,手里还抱着那个小盒子,顺从地闭上眼睛。这一路上餐风饮露,吃了不少的苦头,就想着有个地方能够好好睡上一觉。 尽管相思的话在还在她的脑海里盘桓不去,她对裴延的愧疚感也越来越强烈,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除了一颗真心,她什么都可以给他,也什么都能帮他。 裴延等到沈潆的呼吸声变得平稳以后,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她其实并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刚才进屋的时候,脸上就写满了心事。裴延以为是相思跟她说了什么,但她不肯坦白,所以就用鞑靼的事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对他总是有所保留,两个人之间似乎总隔着一层,哪怕做亲密的事情,她的眼神里也感受不到炙热的爱意。 他曾为此生气介意,后来仔细想想,每个人的内心都藏着秘密,他以前也有。而且以沈潆的性格,短短几个月就让她彻底爱上自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还是要慢慢来。 裴延把沈潆轻轻地放在迎枕上,盖上毯子,下了暖炕走到外面。 他吹了哨子,府里的士兵立刻跑来:“侯爷,您有什么吩咐?” “吩咐厨房准备些吃的,要精细点,最好是江南的菜色。”
m.dgLhTOYOta.CoM